他怕他们会打到凉竹七身上，虽然凉竹七如今没有修炼，可以随时脱身，但如此千疮百孔的神魂再遭一击，他怕那明灭不定的黄色，这一次就真的灭了。


    一手半拥着凉竹七，泠崖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伸手将怀里的人抱紧。


    “宝贝儿，你知道我的，这样做想好后果了吗，嗯？”


    嗅到熟悉的冷清气息，凉竹七睁开眼睛望向他，手自然而然地拥着他的背部，免得他因为在人前被自己触碰，感到羞耻逃走，却没想到他没打算逃。


    简直乖巧到令人发狂的程度。


    即便她没有往日那么温柔，可她对泠崖而言，依旧是那根救命稻草——只有在凉竹七身边，他才能得到的救赎。


    因为她说过，他对她有用，他能救她的命。


    却也正因如此，泠崖不敢主动要求什么，也不敢自己去触碰，因为他只是她的药，药性是可以替代的，与爱人不同。


    他抛弃那些费尽心机营造出的光鲜亮丽，用自己最厌恶的能力，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他成功了。


    他以为自己是成功了的，可凉竹七不在的这些日子，泠崖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能留住她多久呢？


    她会在多久之后厌烦自己呢……


    呵，也许他从第一次，就不是在为她治病，他只是单纯的放纵自己，在她身下承欢罢了。


    他不是个傻子，不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修为提高了，他知道她说的是假的，可这身子……不听他的啊！


    他知道凉竹七本性嗜杀，可从他在凉竹七手中抢回九尾天狐，而她却没有动手的那一刻起，他仿佛就开始沉沦了。


    你能想象吗？一个人她对所有人都不好，却只容忍你一个人的放肆，这会是怎样的一种诱惑。


    你会一直都有一种，你对她是特别的的错觉，然后疯狂的沦陷，你明知她在骗你，可看着她得逞的笑，你都会觉得心满意足。


    直到你渐渐意识到，她的喜怒哀乐，甚至比你自己对你影响更多，然后有一刻你突然明白了，不是她喜欢你，而是你爱上她了。


    所以即便他早就慌张的不知所措，却也只能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因为凉竹七最初见到的他，就是这个样子。


    如果他永远都保持这副模样，是不是凉竹七就会想起以前的他，就会对他多看上几眼？


    但最近，凉竹七回来的越来越少了……


    也没什么，他知道的，他这样无趣的人，终将被厌弃。


    “凉竹七……”


    粗喘中轻唤她的名字，泠崖抬手去摸她的脸，对上她笑盈盈的眸子，忍不住支起身子抱住她。


    “今天是你招惹我的，所以我不会手下留情，会很疼忍着点。”


    以为泠崖只是在和自己撒娇，凉竹七揉了揉他的脑袋作为安慰，分毫没有怜惜的动作，让泠崖分不清痛苦和舒爽的界限，连求饶的声音都稀碎，他望着凉竹七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却还是死死地抱着她不肯松手。


    “凉，竹七……”


    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泠崖艰难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听着她时不时回应自己一声，红着脸笑的开心。


    他的要求不是很多，就只想让凉竹七待在自己身边，他是她的药啊，待在她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是吗？


    ……


    树枝将两人包裹得密不透风，院长站在外面黑着脸，她听说了泠崖带了个女人回来，却没想到自己刚才是为那个女人护法！


    自己这个没用的儿子，为了能勾上这么强的人，也不知道在床上下了多大的功夫，哼，夫君看到了吗，你用命生下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哼，一点朱唇万人尝，不自爱的东西，我倒要看看，她又能护你多久！


    院长气愤地拂袖而去，再不愿听这不堪入耳的污秽之声，本以为这孩子自己管理的还算妥当，虽是眼睛不同于常人，但还算听话，天赋也不低，日后必能成大器，未曾料到竟然会如此行事，真真是叫她失望至极。


    院长走远了，墨寒瑶这才抬起头来，伸手抚上那层层枝条目光灼灼，极尽可能地试图感受这个人。


    凉竹七就在这后面——他听听泠崖这声音，几乎就能感觉到凉竹七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