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百岁的老不死,被那么一个小女孩喂食,他旋即就是老脸一红。
但他也并未拒绝小女孩的好意。
毕竟能吃馒头,谁会去吃土啊!
馒头这玩意儿在现代都市里时孙言是瞧不上的,甚至一度认为这是只有平民才会去吃的食物。
可今天,这馒头却是显得格外美味。
虽里面没馅,进到口中则很是香甜,三个大馒头,没一会儿就都通通被孙言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再看小霖月,此刻她眼眸早已如同那月牙儿似的,眼带笑意又拿出了一个桃子。
“嘿嘿嘿,小猴子,今天可不止是馒头哟,我还在路上给你摘了你最爱的桃子。”
两个时辰后。
小姑娘玩耍了一会儿见太阳快要落山,将篮子收好,依依不舍告别了孙言。
此后日复一日的每一天,小霖月都会从家中偷偷带上些食物前来与孙言玩耍。
在长久的孤独中,这小姑娘仿佛就像是那黑暗中的一束微光似的,照耀着孙言前方的道路。
而他也是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她了。
天打雷了,他深怕雷声吓到了她,下雨了,他担心她还没回到家被淋湿了,她生病了,他会替她担心很久很久……
一转眼已是四年。
“小猴子,本姑娘又来啦!”
一道清铃且熟悉的声音刚响起,一道倩影远远的出现在了孙言眼中。
如今过去了四年,当初的小霖月也早已长成了十七岁芳龄的大姑娘。
她白嫩的鹅蛋脸,一双闪烁如星的美目,媚眼如丝的长辫,看着真是一位一笑倾城的可人。
或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初的假小子竟也爱美了来,今天不但穿了一袭浅粉色长裙,腰间还系着一个鸳鸯铃铛,走起路来,那铃铛便是叮叮当当的,极为动听。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铃铛声越靠越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孙言的边上。
“小猴子呀,你猜本姑娘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刚过来,田霖月便迫不及待的将篮子放在了他的眼前,笑吟吟说道。
孙言虽被镇压封印全身灵韵以及神通,可他那一双火眼金睛却是不会被五行之中任何事物所掩盖或是封印。
那篮子里装得是什么他老远就早已明了。
为了不扫少女的意,他故作深沉,思考些许然后道:“我猜是馒头!”
“不对不对,你再猜。”
“那……桃子?”
“嗯哼,也不对,算了,看你也是猜不着,就让本小姐让你看看这里面是啥好吃的吧!”
将篮子打开,瞬间一缕缕香味顺着微风飘进了孙言的鼻间。
再一看,那里面竟是一只缺了一条腿的烧鸡,以及一条没了半个身子的烤鱼。
孙言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妮子看来在路上是没少偷吃。
和以前一样,这些食物仍是少女喂着他吃。
虽然他也反抗了好几次,但每次都是被少女的一句你手太脏了给怼得没有了办法。
“你怎么把烧鸡和烤鱼都偷出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孙言一边啃着美味的烧鸡,一边好奇的问道。
经过这几年的了解,霖月的家庭是个什么情况他也很是清楚。
田霖月家里一共有四口人,除了她外,还有一个小了她两岁的妹妹。
她家里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家里一年口粮全靠那一块农田里所产出的农作物。
日子可以说是紧巴巴了。
别说是烧鸡了,哪怕是豆腐或是鸡蛋都得等某些特殊节日才可能吃上一次。
而今天,这小妮子居然带了一只烧鸡和烤鱼,这便让他有些疑惑了。
少女甜甜一笑,大大咧咧道:“我哪儿知道啥节日呀,反正就前几日有人忽然给我娘送了好些衣裳和肉食,然后让我今天换上这衣裳,我觉得还挺好看的,就第一时间传来给你看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呀,我还从未穿过如此丝滑的绸缎所制作的衣裙呢!”
说着少女拎着吃了一半的烤鸡原地转了个圈,属实是美极了。
孙言望着少女脸上的笑容,他也笑着点了点头。
待那一整只烧鸡和烤鱼被孙言消灭了个精光后,田霖月摸了摸他的猴头,“小猴子,今天就不能多陪你啦,今天我娘说有客人要来,得让我去招待呢,等明天我看有啥好吃的,然后再偷偷给你带过来。”
说罢霖月便是将竹篮拎起,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随着清脆的铃铛声渐行渐远,望着少女的背影,孙言的心头一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旋即又摇了摇头,自己可不是那六耳猕猴,又不能预知前后,万物皆明。
只当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第二日。
此时已是午间,在孙言的期待之中,少女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知何时太阳早已落下,黑暗也已笼罩了整片大地。
期间孙言的目光紧紧的望着远方从未眨过一眼,深怕因为自己眨了一眼就错过了那一道倩影。
然后又过去了两个时辰,时间定格在了子时。
从始至终,那道熟悉的身影从未出现。
后来,一日,两日,三日。
整整三天,他的眼皮一直都在盯着同一个方向,任风吹雨打,他从未眨过一眼。
终于,在一个阴雨天的清晨,他终于是等到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是,今天的那道倩影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生机,显得好像有些落寞,而那原本清脆的铃铛声,此刻也显得有些沉闷。
迎着蒙蒙细雨,少女眼带泪痕的蹲在了孙言的身旁。
还不等孙言问什么,少女一把便是抱住了他毛茸茸的脑袋,难过的低语着,“小猴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紧接着田霖月纤细白皙的双手轻轻抚在了他的脸上。
眼神坚定且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小猴子,你……愿意娶我吗?”
彼时孙言浑身宛如雷击一般,他很想一把抱住她说我愿意。
可,这样做无疑是会毁了她。
先不说自己是妖魔,她是人。
最关键的是自己还得被镇压四百多年。
救出来后,还得跟着一个老秃驴前去取经才能重获自由。
他根本没有办法给这个女孩幸福。
见孙言不回话,少女眼角处缓缓落下一滴泪水,打在了孙言的脸庞上。
此刻她仿佛是那泄了气的皮球,脸色也变得有些惨白了来。
擦了擦眼泪,霖月道:“这样呀,小猴子看来不想娶我呢!我知道了。”
语闭,少女徐徐转身,轻步的朝着远方缓缓走去,并时不时的回头望着孙言,仿佛在期待着他开口挽留。
然而孙言却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