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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初姒现在足够清醒,一定能抓到这个漏洞,她只是说让外面的人不要走来走去,而这个人回答她的却是“没有声音”,分明就是知道有声音。
但初姒现在根本没办法静下心,她觉得耳边有无数双花盆底走来走去,她被吵得无法忍受,双手捂住耳朵,却还是有那个声音,像刻在她的神经上。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妈妈当年生的是双胞胎,只是没有拆穿她而已。”
“为什么?”这个问题也是初姒一直没想通的,所以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只是她没有发现,自己看向青玉老人的眼神,明显有些“发虚”了。
青玉老人幽幽一叹:“你妈妈对我,对家族都有些误会,她不相信我们,我们当时考虑到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想刺激她才装作不知道,但其实这些年,我们一直关注着你,知道你在谢家过得还不错,我们也很欣慰。”
“……”
初姒听着他这些话,心里竟然生出了些许感动,刚才收到他红包的那种亲切感,像发酵的面团,突然间膨胀了好几倍。
她甚至觉得,眼前的老人慈眉善目,他一口一个曾外公,也让她感到久违的亲情……亲情?荒唐!她怎么会觉得青玉老人亲切?这个老东西,还派杀手刺杀戚淮州呢……她这脑子怎么回事?
初姒手指抠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清醒一点:“照、照你这么说,你们从来没有伤害过初栀和我妈妈?那她们为什么要想方设法逃离图南氏?”
青玉老人将她凉掉的茶倒掉,重新泡了一杯,依旧放在她的手边:“你妈妈那件事,真相其实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是怎样?”初姒又被他的话勾着走,而每次她被吸引进他的话里,她的意识就模糊一分。
“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她,她跟司徒家的那个人在一起了。”
“哪个人?”初姒不知怎么就猜到了,“难道是,司徒老先生?”
青玉老人痛心疾首:“你别看曾外公老,其实曾外公很开明,如果见月只是喜欢上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君生我未生’的苦我也懂,但他是她的老师啊!他利用学生对老师的崇拜和信任,诱骗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跟他走,太卑鄙了,我怎么能不阻止?”
……是啊,初姒觉得有道理啊,司徒老先生的年纪都能当她的爷爷了,等于比关见月大一辈,他怎么能引 诱自己的学生?这也太过分了!
青玉老人转动着佛珠:“初姒觉得我做得对吗?”
“做得对。”太对了!司徒老先生这是禽 兽行为!
初姒义愤填膺,又闻到茶香在鼻间萦绕,她低头看。
心腹说:“格格,尝尝看,这是凤凰单丛,好茶。”
初姒下意识端起茶杯,褐色的茶汤映出她已然迷离了的桃花眼,她的眼波随着茶面浅浅的涟漪,晃荡着,晃荡着,也越来越不清晰了……
与此同时,另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也在注视一个水面。
仿佛是双胞胎之间某种心灵感应,初栀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冰淇淋不好吃吗?”王遇初的声音温醇而有钝感,没有任何攻击性,听着就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之心,“怎么一直盯着鱼缸看?想养鱼?”
初栀收回目光,又挖了一小勺冰淇淋送进嘴里,用行动回答,好吃的。
王遇初笑了笑。
初栀被软禁在千秋大观后,一日三餐都是他送来给她,他觉得初栀跟一张白纸似的,现代文明发展到现在,她竟然像个山顶洞人似的,有很多东西没见过,很多东西没吃过,甚至对着一台平平无奇的扫地机器,都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嗯,虽然她没把“垃圾被它吃下去了吗”这种话问出来,但王遇初还是从她跟着扫地机移动的眼神读出来了。
所以他也发展出了个午休时间的爱好,就是每次给她送饭,都会带点有趣的东西给她,看她惊讶又惊艳的表情,还挺有满足感。今天是冰淇淋球,她果然也没吃过。
王遇初伸手拿走她手里的纸盒,初栀立即盯着他,他起身走向冰箱:“好吃也不能吃多,天气冷,吃冰容易拉肚子。剩下的我放冰箱,你明天再吃。”
初栀抿了抿唇:“你刚才说,这个叫什么?”
“冰淇淋。”
“冰做的?”
“差不多。”
初栀见过冰,冬季雪山上的雪会下得很大,一 夜过后,屋檐下会凝结出冰凌,伸手去握,手会被黏在冰上。
她也吃过冰,有一次她口渴得不行,用镰刀凿开冰面,挖出了一小块冰吃了,是苦的,涩的,没有这个甜。
她低声说:“好奇怪。”
王遇初笑:“晚上我再给你带另一种‘奇怪’的食物。”
初栀今天莫名有些烦躁:“她还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王遇初不答反问:“闷了?”
初栀皱眉:“她是不是去图南氏了?”
王遇初没有否认,就是“是”的意思。
初栀扯扯嘴角:“你们居然肯让她去。”她还以为他们会一直把她保护在圈子里,一点风吹雨打都舍不得她面对。
王遇初道:“她想找到能解开她,还有你和你妈妈的命运的办法,虽然冒险,但也不得不试。”
解开她们的命运……初栀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摇头:“做不到的。”
“要试了才知道做不做得到。”王遇初坐在沙发上,随意地摊了下手,“就像那个冰淇淋,没吃到它之前,你能知道原来冰块也可以这么好吃吗?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应该只有一种形态,只要敢改变,任何时候都不晚,只要觉得值得,稍微冒一点险,也不是不可以,老来还能当做一场谈资。”
他每次说一些话,都会让初栀想很久,但其实王遇初也是故意见缝插针说这些的,他一直都觉得,初栀缺少一个正确引导她的人,他也想尽可能帮助她。
毕竟,她是初姒的妹妹,本性也不坏。
初栀眉心直皱起来,王遇初那些话对她来说太高深莫测,她还理解不了,而且:“他们会对她用催眠。”
催眠?那不是骗人的把戏吗?王遇初笑了笑:“放心,初姒很聪明的,奇怪的东西她不会吃也不会碰。”
初栀摇摇头,不是吃的用的:“是声音。”
“声音?”
“理查德告诉我,他手下有一位很厉害的催眠大师,能通过一段声音实施催眠,中招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
王遇初收起嘴角的弧度:“然后呢?”
“他就会配合催眠大师,说一些话,或者做一些事,让人放松神经,只要放松一点点,就会被催眠大师抓住机会进入神经,他还会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勾着人的好奇心,这样人的思绪就会一直跟着他走,最后,被彻底催眠,对他言听计从。”
王遇初已经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声音催眠”,浏览了一圈,没有看到有用的介绍,便又发信息问温绎:“你知道声音催眠吗?”
温绎暂时没回,他同时又问初栀:“有这么神奇吗?”
“我经历过。”初栀平静地叙述,“他们需要一个听话的‘贡品’招待客人,不催眠的话,‘贡品’会反抗,客人就不满意了。”
王遇初霍然抬起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