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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初姒满脸问号的是,她们还喊她“格格”,说要伺候她沐浴更衣。
“……”
这个画面着实有些滑稽,放在平时,初姒一定会调侃,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拍戏片场呢。
然而现在她却是笑不出来,因为这几个女孩脸上都没有表情,眼底也没有情绪……用二次元的话来说,就是没有高光。
她们给初姒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她皱眉拒绝她们靠近:“我自己会洗……而且去个祠堂,为什么还要洗澡换衣服?”
一个看起来像是这几人里的领头说:“格格有所不知,祠堂是图南氏最庄重严肃的地方,必须焚香沐浴后才能进去。”
?
初姒狐疑:“这么麻烦?还要焚香?你们每次去那个祠堂都有这些步骤。”
那女孩道:“老主子说,这次是想让格格认祖归宗,所以需要这些仪式。”
谁想认祖归宗了……但不动声色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青玉老人肯见她,初姒也忍让了一步:“洗澡换衣服可以,我不熏香,我对香料过敏。”
女孩考虑一下,也让了一步:“是。”
但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初姒才发觉,这个图南氏处处透着诡异。
就好像,天黑了,白天里的正常都收起来了,那些不正常都趁着夜晚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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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姒被带进这里几天,因为只生活在这个院子,没有出去,也没有接触更多的人,负责照顾,或者说,是监视她的人,都不怎么跟她说话,行为举止也还算正常,以至于她没有感觉到异常——直到现在。
这些穿着旗服的女孩,脚下穿的既不是平底鞋,也不是高跟鞋,而是清宫剧里那些花盆底,走在瓷砖的地面上,有清脆的回响。
初姒算是听习惯高跟鞋的声音了,但听这个声音,鸡皮疙瘩都控制不住浮出来。
神经悄然间绷紧,不安的因子也开始分 裂繁衍,占据整个大脑,初姒定住神思,忽然想起她被理查德“掳走”那天,她帮戚淮州刮胡子的时候,戚淮州跟她说的话。
“你不是怕鬼吗?”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图南氏有很浓重的宗教色彩,又是两百年前的满族遗民,可能有我们正常人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东西,你不怕?”
“还行吧,满族嘛,电视剧里演了那么多,看都看习惯了。”
“你还是再想想吧,鬼片里的僵尸,也都是穿清朝服饰的。”
“……戚小州!你要是挽留我,就好好挽留,不准吓唬我!”
戚淮州手扶着她的腰,手掌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擦,过了会儿,才轻声道:“怕就喊我,我会像过去每一次,准确出现在你面前。”
她嘴角轻轻一弯,指尖沾了点刮胡子的泡沫,点在他的鼻尖:“一喊你就出现?凭空出现吗?怎么听起来更吓人了?”
戚淮州气笑,按住她的后颈,按得她低下头,然后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
“……”
初姒摸摸锁骨的位置,过了这么多天,咬痕早就消失了,但她却好像还能摸到戚淮州的触感。
听他的,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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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初姒穿上瓦伦先生为她设计的服饰,还真是旗服,莫兰迪色系的粉色,挺有高级感,只是这种旗装比较宽松,她怀孕四个多月的肚子本就不是特别明显,穿上之后这衣服,几乎看不出怀孕。
她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这样的安排也让她觉得微妙。
他们还要将她的头发盘成旗头,初姒立即躲开她们的手:“不要。”
“格格,这是规矩。”
“这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我说不要就不要。”初姒语气强硬。
几个女孩低声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就只将初姒的头发盘起来,插上一根玉簪。
“格格,这边请。”
初姒跟着她们出去,目光无意间从玻璃窗上掠过。
倒影里的自己,明明只是换了身衣服,也没化妆,但她看着就是觉得很违和。
她压下那种舒服的感觉,走出院子。
和她猜想的一样,府邸非常大,纯中式风格,古色古香,细节既精致又奢华,墙上挂的画都是真迹 连走廊照明用的灯都是宫灯。
只是烛火没有灯火亮,经过花园,树影婆娑,灯影摇曳……真是连拍鬼片的氛围都有了。
初姒在心里胡思乱想,稀释不安感。
唔,这套房子,比影视剧里那些所谓的亲王府邸要考究多了,这要是能捐给那些做古建筑研究、历史研究的学者研究,对我国文化的发扬传承,也有积极正面的作用……怎么一路走来遇到的人都低着头呢?看不到她吗?
“……”
算了不想了。
初姒继续往前走,越接近府邸的中心区域,“奇装异服”的人就越多,花盆底的声音很密集,她还是觉得很刺耳。
她回头,想问那几个女孩到了没有?
不曾想,原来跟着她的四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
初姒脚步停顿片刻,摸摸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吸取了一些勇气,吁出口气,继续往前走。
走没几米,就看到了一个祠堂。
祠堂很大,左右两边各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她看不懂的字符,应该是满语。
初姒走进去,祠堂内空无一人。
不过还好,烛火很亮,反而没有外面那么阴森森,空气里还有寺庙里点的那种檀香的味道。
初姒走到最里面,看到一张供桌,摆了很多水果糕点之类的贡品,还有很多黑木牌位,牌位写的也是满语,她看了一圈,只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越靠近下方的牌位,木料看起来越新。
最下面的一块,新得像是油漆还没干,可能是最近的。
初姒刚想拿起来看,身后就响起一道声音。
“牌位不能乱碰,傻孩子。”
初姒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褂子的老人,杵着拐杖走上台阶,笑得很是慈蔼:“不能对先人不敬。”
初姒甚至不想用想,就猜出他的身份:“你就是青玉老人?”
“你应该叫我曾外公。”青玉老人从容地走向她,“你也拿三炷香拜一拜,喊列祖列宗就行了。”
初姒挑了挑眉,倒是照做了,拿了香,拜了一拜。
青玉老人站在她身后,目光真像在看一个外曾孙:“程宴跟你说过家里的事吧?程宴也回来了,改天我让他去见见你。”
初姒将香插 入香炉,又转身看他,好奇:“你今年几岁啊?”
“八十五。”
初姒脑海里一下就闪过一个,对一般老人说很不客气,但对他非常写实的四个字——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