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州倒嫌她靠这么近妨碍到他换挡,将她推远一点:“陈述事实而已。”
“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顺势说点情话,增加情趣吗?”
“有这个必要吗?”
初姒笑眼依旧缱绻动人:“戚总平时跟客户说话,也这么直接吗?”
外面果真又下起了小雨,戚淮州开了雨刷:“客户和你怎么能比?”
初姒啧了声,靠回座椅上:“你是间歇性会说情话吧?”
她其实更想说,你是间歇性会说人话吧?
只是考虑到自己现在在他车上,还是不怼他比较安全。
“不是,”戚淮州淡声道,“这是取决于,我想不想说。”
初姒哦了一声:“那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戚淮州低笑一下:“调戏我很有趣?”
初姒嘴角一弯:“也就一般有趣。”
不过他也确实是陈述事实。
如今这位戚夫人,是戚淮州的后妈,这世上后妈和继子能相处得好的很少,何况这个后妈还生了一对儿女跟戚淮州分家产,就更不可能和睦。
戚淮州虽然从来没有提过对戚夫人的看法,但从他们戚家三兄弟明争暗斗的激烈程度上看,初姒猜也猜得出来,这位戚夫人病是病了,但应该没少在背后拱火。
——否则怎么说都是亲兄弟,何至于到自相残杀的地步?
戚淮州又怎么可能听这种后妈的安排,说娶谁他就娶谁?
但就算不是专门护着她,也不妨碍初姒的心情好。
初姒哼起了小曲儿,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点着,雨中的京城薄雾迷离,亦是透着纸醉金迷。
只是,她又想起了谢母。
初姒直到离开也没有去看谢母的脸色,谢母对她同样不发一言,她不知道她这样回避是因为尴尬还是愧疚?
应该是尴尬吧,她要是会愧疚,也就不会开那个口。
但初姒又抱着一线希望,想着,她是不是因为听信了谢意欢的话,以为真的是她导致谢意欢走失二十年,因此怨她怪她,所以才会这么对她?如果她解释清楚,她会相信她吗?
应该会的吧,她也是她的女儿,她就算偏心谢意欢,也不会偏得那么过吧?她以前也很疼她的。
初姒心事重重地被戚淮州带回了琼楼,想到他散步的时候也在工作,就善解人意地说:“你去忙你的吧,我先洗个澡。”
然后走进主卧,拿了睡衣又进浴室。
戚淮州在浴室门前静静站着,很快就听见水声潺潺响起,他垂眸将手表褪下,又解开皮带。
初姒经常在琼楼过夜,这里有她的日用品,她卸了妆,脱了衣服,站在淋浴头下,一边冲洗身体一边想着事儿,冷不防听见浴室门咔嚓一声打开。
随后男人挺拔的身形走了进来。
初姒一愣,倒是没做出用毛巾捂住身体这种矫情的动作,只是不明所以:“你怎么进来了?”
戚淮州赤着脚朝她走去,西装裤的裤脚从一地的水涉过,湿了一片,也深了一片。
他嗓音低沉:“拧开门把进来的。”
“……我是问你进来干嘛?”
戚淮州看起来不疾不徐,然则动作在刹那间奇袭而来,犹如丛林中伺机而动的猎豹,一把将初姒按在墙上。
瓷砖墙面不会留存温度,初姒的身体贴上去的一秒钟,钻心的冰冷就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水流从戚淮州的头顶浇遍他全身,他那件薄薄的白衬衫湿透之后紧贴在他身上,模糊可见腹肌的弧度。
“撩拔了我一天,真以为我没感觉?”
“……”
热雾腾起,水汽朦胧。
浴室之内,男女对峙。
初姒现在清楚感觉到他的‘感觉’了。
难怪总问她跟不跟他回琼楼,原来他在老宅的时候就在打这个主意。
初姒的呼吸一紧,之后一松,贴着墙面仰起头,她素颜的皮肤很白很嫩,衬得双眉愈加乌黑,她抬起一只脚,恶劣地蹭了蹭:“这怪我?明明应该怪戚总你自己的自制力太差。”
戚淮州很短地笑了一声,捏起她的下巴凶横地吻下去。
室外小雨潇潇,室内水流沙沙,今晚京城那哪都是水。
初姒忽然狠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戚淮州闷哼一声,尝到一丝血腥味,但这并没有劝退他,他更像野兽闻到血腥,生出更加危险的念头。
他正要将初姒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初姒的眼睛突然一眯,掠过狡黠的流光,反手将他推出去。
戚淮州猝不及防跌出浴室,还没反应过来,初姒就砰的一声关上门,丢出一句:“选你的头!”
“……”
戚淮州浑身湿哒哒地站在冷空气里,低头看自己狼狈不堪的全身,单手将头发都捋到后脑,眼神幽沉,直接敲门:“谢初姒,开门。”
连名带姓地叫,可见是真生气了。
也是,哪个男人在兴头上被打断能不生气?
初姒叫开就开,套上浴袍打开门,倚着门框嫣然一笑,戚淮州正要继续刚才的事,她便慢悠悠道:“我来大姨妈了,戚总难道要跟我浴血奋战?”
“……”
耍他?
戚淮州总算是知道什么是白眼狼了,刚才在车上还说他帮了她,现在她就这么报答他?
“要吗戚总?”初姒眨了眨眼,还在蓄意勾引,分明就是笃定了他不会再对她怎么样。
戚淮州喉结隐忍地滚动,单手掐住她的脸颊,把她的嘴都挤得嘟了起来,嗓音暗哑道:“你等着。”
等她身体方便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初姒笑眯眯的,一点都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