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黎笙便驾车回到了翟家。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黎笙已经有些不稳了,面前看到的东西都有些模糊,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咬着牙艰难的打开车门,踉踉跄跄的往家里走。
简单包扎的伤口一直在不停的往外渗血,巨大的痛感刺激着黎笙的神经。
此时黎笙已是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冷汗从额头滴了下来。
不能昏倒在外面,黎笙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坚持到房间。
血从手背流出来,滴在了草地上,连着黎笙走过的轨迹,滴了一路。
忍着痛,黎笙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办公室里。
翟景白坐在办公椅上,表情平静的处理着公司文件。突然,手机响起。
没来得及看一眼是谁打过来的电话,翟景白快速的接了起来。
只是那边传来的声音,却不是翟景白想象中的清冷女声。
“翟总,货物已经平安送到了。”
“知道了,小心保管着,注意安全措施。”
嘱咐完手下,翟景白心里有些疑惑,怎么黎笙没有亲自来向自己汇报?
想到这里,翟景白又立马给黎笙拨号过去,只不过等了一会儿,那边始终是正在接通中,却始终没人接听。
怎么不接电话?
翟景白皱着眉头,脸上有着烦躁之色。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翟景白心里烦躁之意更甚,却不愿意再往下想。
逼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的静下来。她可是从炼狱里出来的,不会轻易出事,翟景白心里安慰自己。
又像个没事人似的,接着看公司的文件。
小辰被管家接回来,一心只想着找黎笙。
但是等了好久都没看见黎笙回来,看看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平时黎笙下班的时间了。
难道是妈妈已经回来了?小辰心里想着。
偷偷溜到了黎笙的房间里,想去看看黎笙是不是已经回房间了。
一推开房门却看见了黎笙倒在床上不省人事,手臂血流不止。床单都已经被染红了。
看着格外触目惊心,小辰被吓了一跳。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妈妈。”
小辰着急的推着黎笙的身体,想让她醒过来,然而,已经昏死过去的黎笙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翟叔叔,给翟叔叔打电话。”小辰哭的撕心裂肺的,突然想到了翟金白。
拿过被黎笙丢在一旁的手机,小辰急忙拨通了翟景白的电话。
小小的孩子已经哭的快要背过去了,却还是握着手机等着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翟景白,突然接到了黎笙的电话,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这次……”翟景白刚想夸奖一下黎笙,却听见了那边传来的稚嫩童声。
还带着哽咽,随时都要背过气去。
“翟叔叔,妈妈她昏倒在房间里了,流了好多血,你快回来吧,我怎么叫妈妈都不醒。”
倒也是奇怪,刚刚哭的还哽咽的孩子,跟翟景白描述黎笙现在的处境的时候,却异常流利。
“什么?”翟景白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刚刚才出现在脸上的一丝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着急。
“我现在就回去,小辰,你别着急。”翟景白抓起车钥匙,就大步往外走。
办公室里摸鱼的人看见翟景白出来立马正襟危坐,又看着他飞快的跑了出去。
大家都感觉有些疑惑,从来没有看翟总这么着急过,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能泰然不惊,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翟总居然跑起来了。
“你说翟总这是碰见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着急?从来没有看他这样过。”有人八卦的问。
“那谁知道呢?翟总的事儿还能告诉我吗?”
“也是,不过真的有点奇怪。我一直觉得翟总是那种就算公司破产了,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
办公室的人议论着翟景白的异常举动。
翟景白跑进地下车库上了车,车子轰的一声就朝着家里急驶去。
一路上碰到几个红绿灯,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想到家里的黎笙和小辰,翟景白就心急如焚。
自己要是再等下去,恐怕黎笙都要没命了。
也不管还在变换着颜色的红绿灯,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平时需要三十几分钟的路程,翟景白只用了十分钟就赶回了家。
一路不停歇的跑上了楼,楼梯上还有着点滴干涸的血迹。
翟景白不敢想象黎笙是怎么强撑着上楼的,血迹一直延续到了黎笙的房间门口。
推开黎笙的房间,入目就看见被血染红了的床单,还有在旁边哭成泪人的小辰。
“翟叔叔你终于来了,你快看看妈妈她怎么了?流了好多血。”看见翟景白回来了,小辰哭着说。
看见这样的场景,翟景白突然感觉喉头被哽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逼着自己深呼了一口气,喉结上下动了动,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
“小辰别怕,妈妈没有事儿,翟叔叔带妈妈去医院,你在家里乖乖的。”
翟景白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离去。
来不及多想,翟景白抱起黎笙就往外走。
“仇雅,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不自觉地,翟景白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颤抖,按照这个失血量仇雅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让医生把仇雅抢救过来。
黎笙被翟景白把抱在怀里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根本听不见翟景白的话。
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不像样,嘴唇都有些发紫。
刚才匆匆检查了一下黎笙的伤势,是因为子弹打进了手臂,所以才变成这样,普通的医院是不能去了。
翟景白脸色僵硬,驱车调转方向朝着特殊医院驶去。
只有在特殊医院里面,才不会引人注目。也不会有人追问枪伤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