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离接过这块小小的牌子,放在手中看了一眼。
眼里的复杂,是我读不懂的韵味。
他郑重的将令牌收好,点了点头,对我回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语落之后,他转身就走,独留一道孤寂的背影。
这段时间里,与他相处时,所发生的那点点滴滴,顿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我的心里满是不舍,却说不出一个挽留的字,只能尊重他的决定。
既然我只能将他当作我的朋友,而无法更进一步,却还是要强求他在我身边,一直帮我,那也太自私了。
夜瑾离会选择直接离开,而不是在我身边纠缠,或是与凤九倾较劲,似是凤九倾根本没有想到的。
他默不作声的望着夜瑾离的背影,直至他越走越远,化作了远方的一个小点,随后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之中。
他发现,自己曾经对于夜瑾离,似是带了不少偏见。
或许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直至夜瑾离走后很久,我都没能缓过神来,只觉得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直到凤九倾唤来那顶纸轿,将昏迷了的林思慎,带上了轿子,我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我们应该走了。
许是见我一直低头,许是见我心思沉重,凤九倾不由得问出一句:“你是不是很舍不得?”
他的这段话里,没有醋意,仿佛是用那平常心再问我一样。
我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的对他回道:“不舍确实是有,我觉得他太孤独了,从始至终,都是孑然一身,除了夜冷之外,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我选择了你,便不能再去选择他,做人不能太贪心。”
“我只希望,有朝一日,若能再见,别像他说的那样,当作从未相识。”
至少……
我与他,也能算上变得陌生的知己,不是吗?
凤九倾没有说话,只是驱使着纸轿,去往了我们曾经离开阴司时的那口枯井。
枯井上的法阵,已经被人修复,凤九倾依旧暴力的将其撕碎,带着我和林思慎一起,直接跳了进去。
可就在我们走后不久,阴司那片贫瘠之地上,忽然走出了一个漆黑的人影。
他望着我们离开时的那口枯井,一脸讥讽的笑道:“这就绝交了?还真是天真,夜瑾离啊夜瑾离,我的好弟弟,我倒要看看,来日我将这名小女,拿捏在手里的时候,你还能不能像今天这般决绝洒脱。”
男人摘下头套,露出了那张与夜瑾离长得极为相似的面庞。
一名穿着官袍的阴司小官,竟在这时,屁颠屁颠的朝着他的方向跑来,随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主子!”小官抬起头来,所露出的那一张脸,正是上一次,我们来到阴司时,拖家带口过来迎接的那名贪生怕死,又追名求利的官老爷。
只是我们所有人都没能想到,官老爷顶着这么小的一官半职,竟然能是夜瑾年的亲信之一。
“我安排你去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夜瑾年一个回眸,看向官老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