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说够了没？”夜瑾离一个冷眼，直接扫向凤九倾，毫不掩饰心中的轻蔑，直接嘲讽道。


    “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一句话，迟来的爱意，比草都贱。”


    “当初是你要放开她的手的，如今她到了我的身边，你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又想拿回去，你以为说几句道歉的话就有用吗？早干嘛去了？”


    “你知不知道，当时要不是我，把她留在那里，别说是滚回娘胎里重新投胎了，魂飞魄散的资格，都不知道有没有！”


    夜瑾离说的没错，如果当初他没救我，依天魂地魂恨我那模样，怕是连好死，都是一种奢侈。


    可我并不怪凤九倾走了，也从未怪过。


    凤九倾本是十分厌烦夜瑾离的，偏偏在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错了便是错了。


    即便当时走后没多久，他立马冷静的回头，想要将我带走，最后却晚了一步。


    但毕竟救我的人不是他，现在再说这些，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他向来不是什么好大喜功的人。


    见凤九倾不说话，夜瑾离更是不屑的冷呵，当着他的面儿，直接将我手里的那张帕子，生生拽了出来，直接丢在了凤九倾的脸上。


    换作任何时候，有人敢站在凤九倾的头顶上拉屎，都会死的很惨，偏偏这会儿，凤九倾的眼里满是悔意，目光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以为，这是他还在想着把我丢在古格地宫里那事儿，心里觉得对不起我，被夜瑾离直接拽着走的我，连忙给他投去一抹安抚的目光，让他不要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殊不知，在我捡到那块银碗，想起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也忽然记起了一些细微末节的东西。


    这个地方，他真的太熟悉了。


    熟悉到明明已经过了千年，明明他的所有记忆，早就被我抽走，他依旧能从四周这些残垣断壁之中，依稀的看见，当年的场景。


    也不知，是否幻境里，见到我与他曾经在一起的画面，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心里，站在往昔的故里之上，他望着被夜瑾离拽的离他越走越远的我，不仅没像之前那样震怒的去追。


    我的这抹背影，反倒与他脑海中，那个清瘦无奈的女孩，重叠在了一起。


    他想起来了。


    他忽然想起来了。


    一千多年前，也是在这里，也是有一个人，在他面前生生将我拽走。


    只是那人的模样非常模糊，他至今都想不起来，那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可那人当时对他说过的话，却宛若穿梭千年般，再次在他的耳旁绕梁重现。


    “你如果真的为了她好，就该知道，你的存在，只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她生有使命，哪怕是死，也只能化作南疆雪镜中的一捧黄土，她不属于外面，更不属于你。”


    “况且，她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真的要比她去死，方可罢休是吗？”


    逼她去死……


    否则不死不休……


    凤九倾垂在两侧的双手，忽然紧紧拧成了拳。


    生平第一次，他竟觉得如此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