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在变,形势在变,我军自当求变。黑骑一分为三,划出黑骑铁卫和黑骑剑卫两部,作为精锐,进行特训。”
梁铮早就想扩大黑骑军的规模了,毕竟未来的大战,面对的中原群雄里,能够动员几万乃至十几万大军的势力大有人在。
因此梁铮在黑骑军原有的基础上,另外创立了两支精锐部队,同时还对李碉下令道:“半年之内,黑骑军规模扩充至一万二千人左右,其中体格雄壮,作战悍勇者,选入剑卫,而骑术精湛,聪明机敏者,选入铁卫。”
特意划分出黑骑剑卫与黑骑铁卫,正是为了应对复杂的战争形式,其中黑骑剑卫是骑马步军,而黑骑铁卫则是重甲骑兵。
前者下马步战,后者冲阵破军,无论在战术、战法还是武器装备上,都有各自不同的侧重,日常训练的内容也会有所不同。
除此之外,变化最大的就是普通的黑骑军士卒了。
原先的黑骑军,全员人马具甲,现在则改成只有士兵披甲,而且铠甲也从生产工艺复杂的扎甲,换成天工坊的骑战用半身甲,同时头盔改成圆顶加宽帽檐的造型,在面对敌人的抛射箭雨打击时,能够稍微当做圆盾使用。
除此之外,梁铮还为他们配备了专属的骑兵用踏弩,可以用脚上弦,使得黑骑军也能拥有一定的远程打击能力,如此一来,战术运用就会变得更加灵活,能够适应更多更复杂的战场环境。
听完梁铮的讲述,李碉心中极为佩服:“如此一来,我军面对胡骑的袭扰战术时,不再无计可施,必可发起凌厉的攻势和反击。”
减轻了负重,黑骑军的战马就能追上胡人的轻骑,而弩的杀伤力强于弓箭,在对射时具备优势。
半身甲的防御能力,也远在胡人的皮甲之上,单单比较双方的纸面数据,胡骑简直弱得让人心酸,处处都被黑骑军碾压得死死的。
之后,梁铮便带着李碉和邹昊,开始忙碌起来,负责黑骑军的内部改组事宜。
首先是原本的三千老兵,被一分为三,其中两支按照自身的特长和优势,分别选入黑骑铁卫和黑骑剑卫,军阶、待遇和粮饷都有所提高,以和普通的士卒区别开来。
而剩下的一千人,则作为骨干力量,升任伍长、什长和队率,负责以老带新,让扩招之后的黑骑军能够尽快形成战斗力。
此事关乎身家性命,梁铮自然要亲力亲为,尤其是兵权必须牢牢掌握在手里,否则一旦大权旁落,迟早大祸临头。
可梁铮的这一举动,落入周遭之人的眼中,却是让幽州乃至整个草原,都大为紧张起来。
尤其是与中原接壤的草原部落,一个个如临大敌,生怕黑骑军哪天忽然就杀过来,要了他们的小命。
弹汗山,鲜卑王庭所在。
魁头接到手下的通报之后,表情忧心忡忡,整个人更是坐立难安,在大帐内来回踱步。
不一会,他的两位弟弟,扶罗韩和步度根联袂而至。
“兄长,幽州那边可曾传来消息?”
较为年长的二哥扶罗韩,却是比小弟步度根更沉不住气,一见面就忍不住出生询问。
魁头幽幽一叹:“我已遣人询问刘使君,但他只说会尽力调停。”
“这老东西!当真废物一个!”
扶罗韩听完这回答,当即忍不住骂出了声。
随即现场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诡异得让他们感到了尴尬和屈辱。
曾几何时,都是汉人来求着他们鲜卑人不要打,结果现在需要“调停”的,反倒变成他们了。
到底谁才是蛮夷啊?
三兄弟不由心中气急,若是一般的汉军名将,纵使用兵如神,他们也无所畏惧。
打不过大不了就跑呗,反正汉军又追不上。
而草原广阔浩瀚,土地贫瘠,生活艰苦,擅长耕种的汉人无法久驻,自己等人只要先避其锋芒,迟早都能卷土重来。
可梁铮的出现,让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如今的幽州,在渔阳城内出现了一个名为织造行会的组织。
虽然组织的名字普普通通,而创始人樊旷更是名不见经传,成员也多为一些商贾和工匠,看似上不得台面,无关紧要。
可只有真正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其影响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广阳徐氏、渔阳邹氏、辽东公孙等等,一十七家豪族大姓,以及右北平太守刘政和辽东太守阳终等一方政要,都是这个行会的成员之一,列席其中。
行会的真正发起者和掌控者,很多人都猜测是梁铮本人,樊旷不过是摆在台面上的傀儡罢了。
可惜这些都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找到证据。
如今织造行会财宏势大,出钱出力,招募各路游侠甚至马贼,组建所谓的捕奴队,不断向草原扩张。
所到之处,抢钱,抢粮、抢人、抢马、抢牛、抢羊、抢地盘乃至一切能抢的东西,简直比土匪还要土匪,让东胡各部落见了都要直呼内行,自愧弗如。
毕竟捕奴队做得可比他们狠多了,普通的牧民也许一年到头就出来抢个一两回,可捕奴队却是从早到晚都在抢,全年无休,日日夜夜,让人防不胜防。
很多部落派人出来放牧,结果一转眼,放牧的人和牛羊就一起没了。
这谁遭得住?
派人来渔阳郡抗议,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梁铮倒是不斩来使,可捕奴队荤素不忌啊,一些使者前脚刚出城,后脚就进了笼子,被明码标价,摆在菜市场公然叫卖,简直惨不忍睹。
如今黑骑军又有大动作,让人如何不慌?
魁头也是为此头疼,原本他以为和连死后,他执掌大权,必可一统鲜卑三大部,再现祖父檀石槐当年的辉煌和霸业,让鲜卑再次伟大。
结果这边刚继位,东部鲜卑直接没了,北部鲜卑也是元气大伤,靠近汉朝边境的领土全数丢失,不得不退守大漠深处,舔舐伤口。
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魁头曾经大为恼火,一度还想过要对汉朝兴兵问罪。
可当燕山之战的详细消息传回,他立马偃旗息鼓,从此只字不提报复的事,甚至忙不迭的排出使者找刘虞谈和,只希望刘虞能够按得住梁铮这个疯子。
扶着额头,魁头看向他的三弟:“步度根,此事你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