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此事千真万确啊!”
“是啊是啊,吾等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梁铮不由皱起眉头,他内心之中当然不太相信这世上真有人能召唤天雷,可一想到自己居然能带着游戏账号穿越,真要计较起来这可比召唤雷霆离谱多了。
“带我去看看。”
梁铮想要亲眼确认事情的真假,然后就跟着杨业来到了事发地点。
现场的空气中,还残留着刺鼻的硝烟味,闻着像是硫磺与硝石的混合物,梁铮鼻头一动,用力嗅了嗅,蹙眉沉思片刻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火药!?”
东汉末年就有火药了!?
梁铮一度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从现场残留的爆炸痕迹分析,确实是近似火药的爆炸物。
相比起火药来,张举的生死顿时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立即把人给我找出来,我要活的!”
梁铮激动得心脏都在狂跳,他虽然知道火药的大致配方,但是具体该怎么配置却是完全不懂,倒是秦汉时代的方士,经常鼓捣着拿各种东西尝试炼丹,虽说最后不死药没炼出来,倒是不少人把丹炉给整炸了。
而刚才杨业等人遇到的这位,极有可能就是一位掌握了原始火药配方的方士。
只有找到此人,才能知道他做出的火药,大概是个什么水平。
效果差点也无所谓,梁铮可以烧钱做研发,他就不信真金白银砸下去,砸不出个他想要的结果来。
黎明时分,天边泛起鱼肚白。
激战了一整夜的渔阳郡,在日出之后,终于恢复平静,而被守军堵在城内的叛乱贼众,也很快就被绞杀一空。
街道上全是还未冲刷干净的血迹,还有叛军士兵的尸体。
幸亏梁铮来的及时,城中百姓躲在家中闭门不出,伤亡很轻微,只可惜罪魁祸首张举还是带着人从西门杀出,脚底抹油跑了。
如今人心惶惶,梁铮趁机接管了城中的防务,在城防营的驻地召集豪族议事。
然而送信的人跑了一圈,却只有樊旷到场,以至于这会开得那叫一个冷清。
梁铮面无表情,他知道自己这是被整个豪族阶层给排挤了。
渔阳郡内,九姓豪族,除了已经造反的张纯和张举的家族之外,还有樊、齐、王、傅、田、鲜于这几大本地豪强。
其中最强的当属鲜于银和鲜于辅两人背后的家族,他们靠着与乌桓人交好,在北疆财宏势大,只手遮天。
杨业看到冷冷清清的大厅,顿时怒上眉梢,破口大骂道:“一群不识抬举的狗东西,都尉救了他们的命,他们就这态度?”
“安静,不来就不来吧,多大点事儿,没必要为了这群蠢货生气。”
梁铮倒是很沉得住气,地方豪强的傲慢嘴脸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反倒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樊家依旧选择前来赴约,这份心意难能可贵。
“樊家主请坐。”
“都尉客气了。”
看着眼前衣甲染血,面容沉稳却又锐气逼人的少年人,樊旷心中感慨,自己当初押宝在梁铮身上,还真是押对了。
如今两家关系亲密,樊旷便也顾不得许多,和梁铮掏心窝子说道:“都尉,其实郡中几大豪族对你还是很感激的,但他们都怕得罪赵太守,所以才不敢前来赴约。”
梁铮瞬间就想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了太守赵桓身上。
郡中豪族未必就真的怕了赵桓这个外来户,可是为了自己这么个没跟脚的小人物而去得罪一地父母官,显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所以这些墙头草干脆就不来了。
反正在他们眼中,梁铮带着七百人出城与数万叛军交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是未定之天,自然懒得给他面子。
唯有已经在梁铮身上下了重注的樊家,敢不在乎赵桓的想法,前来赴约。
自从赵熠死后,樊家拒绝联姻,就已经是把桂阳赵氏往死里得罪了,所以也不介意赵桓是不是会因此而恼羞成怒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梁铮嘴角浮现笑意,看向樊旷问道:“他们都怕得罪郡守,樊家主难道不怕吗?”
樊旷举起酒樽,敬了梁铮一杯,给足面子说道:“这自然是怕的,但两害相权取其轻嘛,和都尉比起来,在下还是宁愿得罪赵太守多一些。”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
梁铮闻言大笑,举杯回敬,随即二人畅饮了一番,才聊起正事。
樊家给了钱,当然想要有所回报,礼尚往来这种事梁铮自是心知肚明。
只见梁铮放下酒樽,斟酌一番后才开口说道:“如今幽州战火燎原,渔阳郡不容有失,还请樊家主招募乡勇,勤加训练,以卫家国。”
樊旷闻言大喜:“必不叫都尉失望!”
乱世什么最重要?
兵马钱粮!
钱和粮樊家不缺,可想要名正言顺的养兵练兵,樊家却还没这资格,哪怕如今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越来越弱,可这种事还是太犯忌讳了。
除非樊旷也打算学张纯和张举那样,图谋造反,否则一旦被人举报,就得大祸临头。
可现在梁铮却给他开了一道口子,等于给了樊家一个可以这么干的名分,让樊旷如何不大喜过望?
从今日起,樊家也能如那些根深蒂固的名门望族一般,可以豢养私兵了!
两人正聊着,杨业忽然走到梁铮身旁,附耳说了一句:“人抓到了,要带过来吗?”
梁铮神色一震,当即点头:“带去书房,我要亲自审问他。”
“是,都尉。”
杨业领命而去。
樊旷则是一脸担忧:“都尉,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哦,没什么,是我的一点私事。”
事关火药配方,梁铮哪里还有心情和樊旷在这里瞎扯,当即起身告辞:“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私底下处理。”
说完便匆匆离去,脚步越走越急。
而另一边,被人“请”到军营里头的葛湛觉得自己今晚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
前些年太平道四处造反,他想逃离中原这处是非之地,才一路游历至渔阳郡,这里地处边塞,却反而受到的影响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