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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天啊!快看!”
城墙上的清军大叫了起来。
此时已经接近巳时(上午点),浓雾渐渐地消散,阳光漫射,如金屑一般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将古老的北京城墙都染上了一层金色。
视线依然不好,但是已经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远处影影绰绰的黑影。
城墙上的士兵首先发现的,&bsp&bsp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物体。
它像是风筝一样漂浮在空中,随着雾气起起伏伏。
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那竟是一艘漂浮在空中的船!
城墙上的清军顿时喧哗了起来,有的开始慌不择路的往其它地方奔跑,有的又出于好奇想要凑近来看一看。
“难道是明军借来的天兵吗?”
几个脑门上光秃秃的蒙古人叽里咕噜地交谈着。
饶是他们都是能生啖人肉、渴饮马血猛士,此时各自的眼中,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惶不安来。
“他们怎么让船飞起来的?”有人问到。
这一艘能飞的船,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别的不说,&bsp&bsp船上的士兵光是往下面丢石头,就能砸死他们。而他们只能干望着。
城门楼上,多尔衮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了身边的人。
“鳌拜,你看看!”
那个一脸乱糟糟胡须的汉子,看上去年纪颇大,此时却不过也才岁,正是一名猛将的当打之年。
作为皇太极亲封的满洲第一巴图鲁,他可绝对不是那种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蒙古人。
崇德二年,鳌拜与阿济格兵分两路,拿下皮岛,彻底拔出了满清后顾之忧。
在这一战中,鳌拜所表现出来的卓绝胆识和眼光,连皇太极都大为震惊。自此凡有战事,都将鳌拜带在身边。
崇德六年松锦之战,明军一开始本是胜势。济尔哈朗指挥清军右翼,&bsp&bsp被祖大寿所击溃。但随即被鳌拜逆军而击,五战五捷,自此祖大寿不敢再出锦州城。
按照历史原本的走势,&bsp&bsp这位满洲第一巴图鲁,&bsp&bsp还将在朝中与多尔衮为敌。虽然在政治上,十个鳌拜加在一起也不够多尔衮打,但是以其赫赫战功,以及还算及格的政治力量,即便是多尔衮一手遮天,也拿他毫无办法。
在多尔衮死后,鳌拜如猛虎脱困,一跃成为清廷权臣。
即便是康熙帝即位之初,也只能看鳌拜的脸色。
至于其后的小说演义中,将这位满洲第一巴图鲁写成了一介莽夫,更是被年仅八岁的爱新觉罗-玄烨耍猴一般搞死,这种事情,可信度基本不高了。
然而此时,这位本该和多尔衮拔刀相见的满洲猛士,却心甘情愿地站在多尔衮的身后。
双手接过多尔衮递过来的千里镜,看了一阵。
然后又双手递还了回去。
“不是船!”鳌拜说到。
多尔衮自然也知道那不是船。
那是一个圆滚滚的像是孔明灯一样的东西。
这样一个东西,想要大规模运兵进城是绝无可能。但是,有这么一个东西高悬在头顶,城中的兵力部署和调动,明军也就一清二楚了。
“能用床弩射下来吗?”多尔衮问到。
鳌拜摇了摇头。
“那个东西看似很近,其实很远,起码在十里之外!”鳌拜说到。
“岳托,你去巡城吧!去稳住!”多尔衮说到。
岳托乃是礼亲王代善之子,在皇太极还未登基之前,在后金国属于难得的允文允武的人才。其生平有两大功绩,其一,在努尔哈赤死去之后,拥立了皇太极;其二,在后金国还对汉臣多了不屑的时候,建言要利用汉臣,并率先与汉臣佟养性联姻。
有此二桩事,便奠定其朝廷中的超然地位。
虽然此时也不过岁,但是,礼亲王代善此时年事已高,长子满达海前不久又死在了金陵。礼亲王一系,岳托便成了下一任礼亲王的当然人选。
加之其武功战绩也不缺,是以,在此时的清军中,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有他在,应能稳住城上局势,将恐慌给压下去。
岳托领命而去。
待他离去之后,多尔衮怔怔地看着那个天空中漂浮的孔明灯,叹了一口气。
“鳌拜,明军实在是……太强了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侧转过身来。
阳光从城门楼的箭孔里钻进来,落在他的脸上。
照出一张疲惫、落拓的中年人模样。
……
浓雾已经散去了。
一队一百人的明军被阎应元集结了起来。
他们,便是他从麾下的二千步枪兵里苦心挑选出来的神枪手。
百发百中不可能,但是三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还是可以的。
像这样的枪手,他怎么舍得让他们去扑城?
——别说这样的枪手了,即便是那普通的二千步枪手,他也不舍得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去干扑城这样的活!
“先看清楚了,对面城墙上,从东边到西边,等一会儿凡是有敢冒头的,你们就打死他!”
此时明军的军阵设置在离城三里之外。
在这个距离上,步枪可以打上城墙,但是城墙上的弓箭却对明军造不成任何威胁。
城墙上有红夷大炮,但是,能打到三里之外的红夷大炮,只能是实心弹。
那不过是一枚铁丸,准头又差,即便是力量再足,又能造成什么威胁呢?
子弹不足没有关系!
阎应元相信,自己一样能够打下燕京城!
……
就在阎应元亲自临阵布置的时候,王承恩正带着两个小太监远远地站在阵营中观看。
王承恩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了。
以往的每一场仗,无论是之前的冷兵器作战,还是此时的热兵器作战,都会让他有一种血脉贲张的紧张之感。
特别是当日在济南城下,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至今难忘。
可是,眼下这一场仗,明明应该是最重要的一战。
却总让他觉得有些平淡。
怎么说呢?
清军在城中龟缩不出,明军也并没有大肆进攻。
交战的双方,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克制。
就像是两个武师在友好交流一样,你轻轻地出一拳,我慢慢地挡一下,你耸一下肩膀,我撤一下步子……全无烟火气。
“大王公公?”旁边的太监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王承恩。
“怎了?”
“要不,我去督战吧?”这位太监自告奋勇地说到。
不怪得他,眼前这景象,连王承恩都有些看不懂。
“滚!”王承恩眉头一竖,怒斥到“你是觉得,你比阎都督还有能耐是吧?”
“不是,这——”,小太监欲言又止。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分明就是在说,这位阎都督作战不肯出力!
“你懂个x!”王承恩撸起袖子,说到“这叫做超限战!先把敌人的士气压垮,然后再一举克敌!”
“哦!”小太监被吓了一跳,一下子便也不得不懂了。
恰于此时,耳边传来了一声枪响。
“砰!”
这一场明、清两国的国运之战,终于从一个紧张的士兵持枪走了火开始,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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