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贝尔摩得倒吸一口凉气,用随身携带的布条给自己做着简易包扎。
她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妙。
子弹还在她的身体里,给她光洁的腹部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她现在根本没有条件将子弹取出,更别说后面还有追兵紧随其后。
简易的包扎后,虽然血是暂时止住了,但是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肌肉,让她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如果不是某些原因使得她的生命力比普通人旺盛许多、意志也远远坚韧过绝大多数人,让她还有一定的行动能力的话,她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即便如此,四面八方的封锁与堵截还是让她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绝望。
要是没有受伤的话,她还能够靠着易容术脱身。而现在的话……
估计全纽约的警察现在都知道银发杀人魔被击中,身上有枪伤了。
她从怀中拿出某种试剂,将滴落的血迹完全清除掉,就要尝试突围逃脱。
跑动在纽约的小巷中,她左手按住伤口,右手持枪,就像一个灰色的幽灵。
这个街区是她特意选择的。房屋林立,道路情况复杂,最适合于逃跑与藏匿踪迹。
她逃跑的方向是往杀死真正银发杀人魔的地点——她还需要将那具尸体加上受伤的伪装,不然警方很容易就会怀疑现在这个银发杀人魔另有其人。
可还没等她跑出这片街区,就远远地看到自己的必经之路上已经有了两名严阵以待的警察。
面对举着防爆盾、手持手枪、守在出口的警察,她转身就跑。
以一对二,她没有任何胜算,绝无可能突破这一道防线。
趁着那两名奉命守在这里的警察没有发现她,贝尔摩得换了一条线路,转过几个街角,想要绕开两人。
带着雨滴的冷风吹过脸庞,即使隔着两层假人皮伪装还是能感受到寒意。
正如她此时的心情,因为前方又传来了警察急促的脚步声。
她已经有些走投无路了。
她无力地扶着墙壁,无奈地笑了。
贝尔摩得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不幸,总是能碰上厄运,神明真的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
就在她准备放手一搏,冒死突围的时候,身边的一个铁皮垃圾桶中,传出了低沉的男声。
“贝尔摩得!”
在如此时间、如此场合、打扮成杀人魔的情况下骤然听到有人叫出了她的代号,贝尔摩得骇然失色。
差点就没直接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开枪了。
好在她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分辨出声音的来源是在垃圾桶内。
饶是这样,她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右腹部的伤口仿佛更疼里几分。
她走上前,探头看向垃圾桶中。一堆垃圾的最上方,摆放着一个闪着红光的指尖大小的机械设备,正是一枚耳机。
“听我的指挥,贝尔摩得。”男声里带着不容置疑。
贝尔摩得只是犹豫了半秒,就将耳机戴上,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指示。
“清汕先生。”
她曾听过这个声音,这个刻入了她灵魂深处的声音。
贝尔摩得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此时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只剩下了战栗与敬畏。
毕竟真要说起来,她身体异于常人、不再衰老的最终源头,就是耳机那端的这个男人。
与此同时,她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
贝尔摩得清楚,既然清汕先生亲自出马,自己今天也就不用忧心究竟怎么逃出这里了。
即使在组织里,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能量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恰好,作为那位先生亲信的贝尔摩得,就是其中之一。
“前方五十米左转,进那条小巷。”
耳机中很快传来了指令。
贝尔摩得银白色长发一甩,步履轻盈,踏入了狭窄而昏暗的小巷之中。
“走到尽头,那里给你准备了一根绳索,爬上去,翻过墙。小心别留下血迹。”
这附近最高建筑物的楼顶,源槐峪面色严肃,俯瞰着下方街区的情况,同时不断在心中计算着警方可能的行动方向。
指令一条条发出,贝尔摩得在他的指挥下穿行在这片街区中,就好像一条灵活的游鱼。
有了他的援助,贝尔摩得总是能提前避开警察与fbi的照面,如同开了未卜先知的天眼。
就这样,她从一条诡异的线路,出其不意地绕到了包围圈最松懈的后方。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从包围圈的盲点逃出生天!
【不愧是清汕先生……】
几乎一刻也没有停下脚步的贝尔摩得心中发出了感慨,敬畏之心更盛。
在源槐峪的警示下,她又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绕开了一名警察。
这时,耳机中传来了松一口气的声音。
“好了,你暂时安全了。把耳机就地销毁,接下来的行动,你自己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说完,耳机中不再有任何声音传出。
“是。”即使不知道对方能否听到,贝尔摩得还是带着敬意回答道。
她将耳机摘下,扔到地上,猛地一踏,脚上用力,把这一枚耳机碾成了一地碎片。
把碎片全部丢到最近的下水道中,贝尔摩得很快就离开了后面这一片警方严密戒备的街区。
……
“凶手,就是当时舞台上,那一幕场景中,卧倒在镜子旁边的……”
工藤有希子眼神锐利,举止之间带着令人心悦诚服的侦探气质,不愧是扬名纽约的暗夜男爵夫人。
“萝丝,就是你,对不对?”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携着刚刚那一番揭露真相的推理之势,看向了造成刚刚那一出惨剧的凶手。
而在一旁黑暗的角落,推理出这一切的工藤新一也向身旁的小兰小声解释着。
“她当时在更衣室想要拉开罐装果汁的拉环时,连续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摘下自己的手套。难道手套里有着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吗?”
警官走上前握住金发美女的手,将其右手上的长手套摘下,翻面过来。
一个已经干涸凝固的血手印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帘。
至此,这一场舞台上的悲剧,便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