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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美人投靠

    自御轩如获至宝后,那心情甭提有多好了!


    不过按照佛尘的说法,此奇物需要宿主用心进行蕴养。


    至于过程到底要多久?


    这个就无从知晓了。


    御轩对此倒也不急。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更何况现已到了年前年后,庙里也是特别的忙,佛事一多,进香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子贤子忠更没时间下棋了,反倒让御轩落了个轻松。


    白天泡在南禅寺的藏书阁,晚上全心打坐修炼。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二月初,地气萌动的时候,御轩终于突破瓶颈,进入搬血境中期阶段。


    其次就是藏经阁的秘籍也被御轩翻得差不多了,实属令他奇怪的是这些书籍中只有少许部分在镇魔塔里有过记载。


    可按道理来说,镇魔塔与南禅寺本出一源,为何其中的古学传承会大不一样呢?


    镇魔塔内的书籍,更像是百家齐放,不乏有各门各派的顶尖武学。


    而南禅寺的就稍逊了些,内中记载皆以佛学传承为主,过于偏一。


    两者一作比较,真得很难让人将其联想在一块。


    其实在御轩的心中,还有个大胆的猜测。


    那就是南禅寺可能在各门各派都安排有间谍,且身份地位都不一般,不然怎么能偷得如此多的武学秘籍。


    不得不说御轩的脑洞很大,如果被方丈慧空知晓他此刻这些想法,恐怕会忍不住拿起禅杖敲死他。


    但不论当中的缘由到底有何秘辛,最后的最后还是便宜了御轩。


    经过这段时间的翻阅,系统内的书香进度条明显进了一大截,离下个阶段开启又靠近了。


    至于深藏在体内的神秘宝物无垠,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转眼春去夏来。


    南禅寺藏有的书籍终于被御轩全数阅完,甚至包括那些连寻常弟子都难以接触到的奇学。


    当然一切的功劳都该归功于子贤,他毕竟可是藏经阁的首座。


    可御轩却不知,子贤的权利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尤其是在教门奇学上面。


    南禅寺院系繁多,其中有戒律、藏经、达摩、直堂等等……


    每个院系所管辖的内务也大有不同,在大多事情的抉择上,首座还是绝对的有决定权。


    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要经过方丈的许可才行。


    比方说,教门奇学到底该传授给什么人?


    当然对于这个世界的繁文缛节,御轩肯定是不懂,他只知道首座的权利是非常非常的大。


    如今的他可了不得,在南禅寺那可是背靠着两座大山。


    一个自然就是藏经阁的首座子贤,而另一个则是戒律院的子忠,这俩僧那可是被御轩治得服服帖帖。


    不过在这其间,经过御轩的细心教导……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虐待,棋术上的虐待。


    俩僧的棋艺水平明显上升了一个高度,至于到底达到何等程度?


    应该可以媲美绝大多数的顶尖国手,在御轩的心中,反正他是这么估计的。


    可惜子贤子忠并非这么想,心中依旧认为御轩就是取巧获胜,遇到真正的棋术高手,只怕会当场原形毕露,一败涂地。


    说来也巧得很,由于气候要渐入炎夏,来寺院避暑的达官贵人自然就多了起来。


    在如此闲暇的时光,肯定少不了下棋对弈这一大娱乐。


    闻其江州巡抚大人刘庆山将于两日后携关中棋王前来。


    说起这个关中棋王,却也是个异人。


    这棋王名叫朱呆呆,原是正泰县令的家仆。


    字如其名,此人生性就有些傻楞,弄啥啥不行,平日里在县府也就干些杂活。


    某日,县令邀棋友来府中下棋,不料棋到难处,令县令是苦思无解。


    正欲认负当头之时,朱呆呆巧好从旁经过,顺手指了指棋盘的某角。


    这县令棋力本就不低,仔细斟酌后,发现确实是一步好棋。


    至此一路而下,势如破敌,大获全胜!


    那棋友见此就坐不住了,要求与朱呆呆对弈一局。


    不曾想这朱呆呆看似傻楞,但在棋术上的造诣却非常的了得,妙招连出,令那名棋友甘拜下风。


    一战成名,朱呆呆的名气瞬间传遍大街小巷,应约来战的高手们也渐渐多了起来。


    期间朱呆呆并非一直保持着连胜,也曾失手过多次,但每一次输了之后,绝对会在下一局重新将其赢回来。


    也就是说每一次对弈,他的实力都在提升。


    不出几年的时间,朱呆呆在关中便是再难逢对手,“关中棋王”的名号也由此诞生了。


    江州巡抚刘庆山本就是好棋之人,尤其在听闻到“关中棋王”名号后,更是将朱呆呆请进府来。


    平日里也就让他陪陪那些达官贵人们下下棋。


    时间长了,就连久居朝堂的礼部侍郎崔俊也听说了朱呆呆的传奇故事。


    正好趁着去江城公干,便与巡抚刘庆山以书信相约在南禅寺切磋。


    当然对弈的双方并不是他们,而是“关中棋王”朱呆呆与本朝第一国手王政逸,其亲传弟子汪泽之间的对弈。


    据说这汪泽深得真传,如今的实力更是直逼师傅王政逸。


    如此的强强对战,消息轰动般传开。


    各地的棋们蜂拥而至,他们都想知道这两大高手巅峰对决,到底会是谁更胜一筹?


    由此也令整个南禅寺人满为患。


    为了防止发生什么意外,寺内各处开始戒严,非执事僧人不可随意行走,包括进香的人也被限定了路线。


    但御轩却是个特殊的存在,寺内随意走动,可谓畅通无阻!


    原来这子贤利用职权的便利,给了他一枚随意出入的腰牌。


    本意是想让他借机观摩,好好挫一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顺便也算是给自己出口气。


    殊不知这御轩却是趁此机会溜进了西院,这里面居住的大多数都是寺内僧人。


    至于为何选择这个地方?


    以御轩的原话来说,就是这里的树大又遮凉,但实际却是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猥琐之事。


    因西院紧挨着上山的必经路,来往的人群可谓是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夹有打扮如似粉黛的俏丽佳人。


    巧好树高又密,御轩这猥琐的行为根本就发现不了。


    不过就在他看得有些犯困的时候,无意被一阵吵闹声吸引住了目光。


    仔细看去,原来是几个醉鬼正闹着事。


    光天化日下,居然是在调戏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芳年少女。


    如果按照正常的剧本来,这个点应该是我们男主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的时候。


    但不幸的是结果却恰恰的相反,御轩依旧半靠在大树上,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样子……


    原来御轩看见不远处有一支僧人队伍正朝闹事男子这边走来,只不过令他疑惑的是这支队伍明显区别于常见的僧人们。


    他们穿戴的衣裳偏暗黄,貌似是还俗弟子,但也就除了衣着上有明显不同外,其它地方与普通僧人一模一样。


    在南禅寺久住小半年,御轩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支奇怪的僧人队伍。


    心里正疑惑着,这群僧人已然来到醉汉身边。


    首先疏散开围观的人群,再将少女拉到他们的背后,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不过这举动可激怒了醉汉,只见他的身子摇摇晃晃,还不忘歪着脖子横气道:“大爷的事,你们也敢管?是不是不想活了!”


    显然是昨夜喝得太多,从而都忘记自己现在到底身处在何地了?


    这里可是南禅寺!


    佛门清净的圣地!


    更是本朝第一任先皇钦点题字的佛院,并且全程监督了建造过程。


    历史可谓悠久!


    就连朝廷的一品大官来此都不敢放肆,更何况是一名醉汉了。


    只见那群僧人队伍中倏地走出一名身高八尺,肌肉爆满的男子,朝身后挥手道:“去给我打一盘清水来!”


    “好的!大师兄!”一名僧人应声点头,而后急匆匆的跑到池塘边,取来一盘清澈的河水。


    被唤为大师兄的男子递过水盆,然后直接往醉汉的身上扑去。


    哗的一声!


    醉汉全身被浸个透,那酒意也被冲醒了一半,不过叫骂声却越来越大:“你大爷,干嘛呢?”


    话中毫无惧意和敬意,反倒是愈加变本加厉起来。


    那名大师兄闻声皱了皱眉头道:“施主,南禅寺乃清净之地,请勿……”


    不料话刚说到一半,醉汉猛地啐来一口清痰,叫嚣道:“呸!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队伍中一些气不过的僧人抡拳就要上前。


    吓得醉汉连退几步,颤声道:“别……过来……”


    大师兄见此急忙冲上前,将那名僧人拦在身前:“二蛋,不要乱来!”


    二蛋?


    御轩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起得都是啥名字啊!


    可转头一想,却又发现有些不对。


    按道理来说,入寺后的弟子都会由师傅依照“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来定法名。


    像子贤子忠便就是“子”字辈,方丈慧空便就是“慧”子辈,至于二蛋这叫法,明显就是人名或者小名。


    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们这支队伍根本就不是僧人!


    “这么说来的话,他们应该是……”御轩似是猜到什么。


    果不其然!


    醉汉接下来说的话,完全证实了他的想法。


    “你们就是一群僧兵,难道还敢打劳资不成?”


    说着更是得意,毫不忌惮的将身子凑上前,一副挨抽的臭样。


    早先那名欲要动手的僧人被这一席话气得青筋暴起,若不是有大师兄将其拦住,恐怕就打得醉汉满地找牙了。


    说起僧兵,御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倒是有在一本史观书籍上看到过。


    目前他所处的国家,名为大周!


    现任皇帝,周庆,颁年号正德!


    故他也称自己为庆德皇帝!


    虽唤为庆德,但在行事方面却丝毫沾不上这边。


    在位四十九年!


    大周国可谓是一息旦存,北有大蒙国虎视眈眈,南有大夏国,东有大晋国,西有大商国以及那日渐强横的大秦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庆德皇帝为了平息各国的怒火,几十年间不止一次的割让土地。


    令大周国本辽阔的版图,缩水了至少有四分之一。


    几十年间,早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整日就沉浸在三千后宫佳丽的温柔乡里。


    虽说这庆德皇帝很会淫乐享受,但好在并没有什么嗜血乱砍人的习惯。


    只要能保证国库里不空虚,其它随便你怎么弄。


    可想而知,在他下面任职当官的得是多大的美差!


    以御轩前世那通俗易懂的话来说,这些当官的简直就好比公务员,甚至还要更远胜于!


    毕竟这些官员一年四季不用上班打卡,工资待遇还能正常领,唯一的工作内容就是给皇帝搞钱就行了。


    如此一来,肯定是苦了下面的老百姓。


    那官兵们在前线上怂得像只哈巴狗,但在对付自家人的身上却是非常的狠辣。


    老百姓们对这些官兵们是恨之入骨!


    要是被谁知道那家的孩子成为官兵了,必然会人人群起啐骂。


    久而久之,官兵在这个朝代自然成为最不吃香的职业,但油水大,还是有很多人想要挤破的进。


    而像醉汉口中的僧兵,当然并不算官兵,只是寺院内的一只自编队伍。


    严格来讲,他不算是僧人,更像是雇佣的打手。


    毕竟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家里只要有些底蕴,就会花钱招揽一批年轻气壮的小伙子作为打手。


    而他们这一类人也被称为家兵。


    对于家兵的存在,庆德皇帝在知晓后,并没有为此龙颜大怒,反倒是拍手叫好!


    说什么,为国家减少了就业压力,强健了国之根本……等等!


    反正意思就是鼓励不反对,只要按时缴纳人口税就行了。


    这庆德皇帝嘴上虽没说啥,但为君多年,多多少少都有着算计。


    人口税的缴纳,一部分是为了中饱私囊,另一边就是为了监察那些富商是否有不可告人的谋逆之心。


    当然这些商人也不敢,毕竟根在这里,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与朝廷作对。


    不然被发现了,小命没了,还要连带一家老小,甚至多年的家底积蓄都要被朝廷占为己有。


    毕竟庆德皇帝还正愁没地方没捞钱了,但他也不会傻到这么做。


    快钱永远没有慢钱那样足够压榨,更何况这些商人都是他发财的根本,也不会亲手将其毁之。


    南禅寺历史悠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僧兵,而这些人也多是苦命之人或是父母双亡的孤儿。


    佛系众生,自然就将他们收下,留于寺中。


    平日里,他们也不会出现在寺院之内,这也是御轩久待半年,都不曾知道他们的原因。


    若不是这次高手棋术对弈,众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也不会让他们来维持秩序。


    并不是说他们见不得人,而是南禅寺不想暴露太多……


    毕竟这大周国还在,有庆德皇帝即位着,难免会遭不法之人起什么坏心眼。


    不过僧兵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秘密,寻常人家也能够理解,这也算是我佛慈悲为怀。


    但僧兵并非算南禅寺念经说佛的僧人,在有些人的眼里,自然不会有何敬意。


    比如说这醉汉,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不过说起这个醉汉,其行为举止确实令人生气。


    见僧兵们不敢轻举妄动,胆子更是大了不小。


    踉踉跄跄的走到僧兵的人群中,伸手就要抓那个少女。


    少女急哭了:“大师,救我!”


    而围观的群众们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有一人敢上前制止。


    并不是什么人性的凉薄,而是混乱的年代,国家给不了想要他们保障,杀人者还能逍遥法外,唯有懦弱才能苟且偷安。


    更何况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人家,而这醉汉虽穿戴朴素,但却是当地知县王才礼的独子,王知文!


    不说管辖下的捕快有多少,其家兵打手就有小百人。


    寻常人家谁敢招惹,不然哪天被打死抛尸了都不知道。


    此时那名少女的哭声越来越小,似乎是绝望了。


    王知文见此更是小人得知,猖狂的大笑起来。


    可这笑声还没持续半晌,他的身体忽地被提到半空之上。


    出手的人正是那名大师兄!


    脸上筋筋暴起,硕健的二头肌正鼓着,恨不得给被揪衣领的王知文一拳。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起先生气的僧兵二蛋慌了。


    紧紧拽着大师兄的胳膊,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角色的互换,令看官御轩都有点傻眼了。


    穆然发现这群僧兵,有点合自己的胃口。


    不做作,生性还很根直!


    有机会,御轩倒是想认识认识他们。


    心里正想着,突然被二蛋语出惊人的说话声重新拉回思绪。


    只听到二蛋道:“大师兄,不可以啊!你一拳下子,这厮还有命吗?”


    大师兄道:“那怎么办?要不出手轻一点?”


    二蛋摇头道:“不然大师兄还是别揍他了!”


    王知文起初听到这他俩人对话,魂都被快吓没了。


    一拳能塞死一个大活人,这力气得有多大!


    反正他们家的家兵和捕快肯定做不到这样。


    虽说他蛮横,但还是怕死啊!


    所以在听到二蛋的话后,心中无比的感动,甚至忍不住想亲对方一口。


    可惜喜不过三秒,对方接下来的话令他瞬间如同焉了的黄瓜。


    “大师兄,你就别揍他了吧!交给我来,我力气小点,至少能给他留口气!”


    大师兄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


    继而,将王知文如同小鸡般送到二蛋的手中。


    任凭对方如何挣扎,都是无用之功,只因这两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少爷我可是县令之子,你这僧兵,岂敢……”


    此刻的王知文显然酒意全无,只能放出最后的底牌。


    但很可惜,他遇到的可是二蛋!


    不按套路出牌,外加从小就生活于底层社会,最恨的就是这些仗势欺人的官家子弟。


    “劳资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官家子弟的嘴脸,臭着几个钱就了不起了,仗着有权就能胡作为非了。别说是你了,以后像你这种人,劳资见一个打一个!”


    说着就啪得挥掌过去。


    虽出手时已然收住大部分力道,但还是令王知文崩掉大门牙。


    “你完了,你完了,我一定会让爹爹杀了你!”


    王知文送着冷鼻子,说话还露着风。


    围观的群众皆是傻眼了。


    二蛋的一席话,说进他们的心里去了,看着王知文挨揍虽爽,但一想到后果就不禁有些心疼这个二蛋了。


    县令王才礼可是出了名的护子,年过半百,他可就这么一个独生子,自然是宝贝的不得了。


    如今儿子被打,肯定要与南禅寺不缠不休。


    何况醉汉闹事的时候,身边明明还跟有一名仆人,但在王知文与僧兵发生冲突的时候,却意外的消失不见了。


    很显然,应该是去搬救兵了。


    早在数日前,知县王才礼就已经住在南禅寺了。


    巡抚刘庆山及礼部侍郎崔俊这两大高官要来,他身为当地的父母官,自然要提前在这报道守候。


    万一攀上高枝,那人生岂不是要开挂飞升!


    此时的王才礼正在厢房内苦思冥想,想着该如何讨好巡抚刘庆山和礼部侍郎崔俊。


    若是平常官员,他送送礼就行了,但这两人就特殊了。


    不是他们的官有多大,而是这两人乃出了名的清官!


    为官十余载,未曾拿过民众的一针一线,也是为数不多,受劳苦老百姓爱戴的官员。


    就在王才礼烦躁之时,一名仆人突然冲门而进。


    若放在平时,他早就将这仆人打至半死。


    但此次情况却特殊,只因那仆人进门张口就大喊:“大人救命啊!少爷……少爷他……”


    “少爷?”王才礼一听就急眼了,怒瞪着大眼。


    猛地扑上前,紧揪着扑人的衣领,急喝道:“少爷,他怎么了?”


    仆人道:“少爷被人欺负了!”


    “废物!”说着就一巴掌朝仆人挥去,随后急匆匆唤来十多名家兵,浩浩荡荡朝僧兵那里赶去。


    巧得是二蛋挥掌打人的画面全数落在王才礼的眼中,奈何叫破嗓子,还是迟了一步。


    “住手!给本官住手!”


    围观群众自知大事不好,赶紧躲闪开来,让出一条主道。


    这王才礼不亏是出了名的贪官,其外貌气质皆包揽了所有坏蛋该有的特征。


    只见他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倒地的亲儿子,带来的家兵更是将僧兵们团团围住。


    或许是有所畏惧,这群家兵也就敢相距几米得看着他们。


    有时僧兵中只要有人甩来一个眼神,瞬间就能吓得那些家兵连连后退,实力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王才礼也是个硬茬子,在查看完儿子的伤势后,咬牙切齿般扭着大肥臀朝二蛋走去。


    “大胆刁民,敢伤我儿!”


    气急败坏下,居然准备伸手朝二蛋的脸上挥去。


    千钧一发之际,大师兄及时出手,一把钳住对方的胳膊。


    手臂上传来的痛感,令王才礼唰得清醒过来,哎呦哎呦的叫唤着不停……


    他这身板常年泡在花天酒地中,早就虚得不能再虚,哪怕大师兄没有用力,也令他有苦头迟了。


    “废物!还不快救老爷我!”


    家兵们虽很忌惮僧兵,但雇主都发话了,为了对得起拿的工资,只能硬着头皮的冲上前。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瞬间冷峻起来。


    两方对峙,谁也不敢先动!


    好在这里的骚动终于引起注意,子忠匆匆带着一批戒律院的弟子迟迟赶来。


    还未等到僧兵们开口,知县王才礼率先发难。


    “你们南禅寺不要以为有万岁爷撑腰,就敢如此胆大妄为!老爷我今天就告诉你们,事情可还没完!”


    子忠闻声淡然一笑,而后望向身后的僧兵,肃喝道:“打人者是谁?站出来!”


    二蛋抬脚就要上前,却不料被大师兄一下子按住,随机就听到后者道:“人是我打的,和其他师兄弟们无关!”


    “大师兄!”


    “大师兄……”


    僧兵们齐声喊道。


    之后一个又一个的挺身而出,声明自己才是打人者!


    子忠见此道:“竟然如此,你们今天就都别吃饭了,去后山给我面壁思过!”


    王才礼却不乐意了。


    “你们都给本官站住!”


    就这么走了?


    这不摆明的是为他们开脱吗?


    “王大人!今日之事确实是本寺管教不严,日后定然好生教导,至于贵少爷,我会让人送来寺中最好的膏药!”


    对于子忠的一席话,王才礼是丝毫没听见心里。


    “只是一群僧兵,难道你们南禅寺要护这群低贱之人,而与本官为敌?”


    这话落在谁耳朵里,听着都不舒服,更何况是僧兵,个个气得是满脸通红。


    未等王才礼得意许久,人群内传来一阵鼓掌声。


    “谁?竟敢在此鼓掌嘲笑本官?”


    如今的王才礼就像是一头疯了的野狗,见谁不爽就想上去咬上一口。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让开路来,只见一名清秀的少年从中走出。


    “狗吠何喧喧,有吏来在门!”


    说者正是御轩。


    这首《刺巴郡守诗》,乃出于民间无名氏。


    大致的意思就是门外为何有那么大的狗叫声,原来是有官吏急凶凶的来了。


    诗中蕴意,王才礼岂会听不懂。


    圆鼓鼓的眼睛忽地一瞪:“大胆,哪里来的刁民敢辱骂朝廷命官。来人,给本官拿下!”


    此命令一下,令那些家兵瞬间如获释放。


    他们确实不敢对僧兵动手,但若只是对付一名老百姓,这简直太容易了,可谓是熟车熟路。


    然而就在他们逼近御轩的时候,一旁的子忠及时冲上前。


    “阿弥陀佛,唯独此人,大人不可碰之!”


    王才礼心中虽有不解,嘴上却仍不依不饶道:“那本官若就是要碰之呢?”


    “十八罗汉阵!”


    “在!”


    子忠没有说任何的废话,身后的弟子四处散开,竟然摆起方阵。


    这架势,这威压,瞬间令王才礼和那些家兵焉了。


    个个心中仍不明,那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让南禅寺如此为之袒护?


    双方僵持不下。


    寺中远处又有一队人马井然有序的冲了出来,衣着打扮与在场的僧人们又有些不同。


    但子忠却知,这些可是方丈的贴身僧人啊!


    不出所然。


    来者正是南禅寺的现任方丈,慧空!


    在对方的身旁,还站着一名打扮朴素,却气度不宣的中年男子。


    原本气势凌人的王才礼在看清那人后,脸色瞬间大变。


    “巡抚……巡抚大人……小臣,正泰县令,叩见大人!”


    众人见王才礼跪下,才反应过来。


    敢情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几日后准备来寺避暑的巡抚大人,刘庆山!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提前进寺了。


    说来也不巧,这刘庆山在经过苏城时,随行马车不慎损坏。


    为不耽误行程,大部队留在后面处理琐事,自己却带着几名贴身侍卫草率上路了。


    路途之中,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刘庆山以及侍卫们都换上了寻常百姓家的衣服。


    多日来,他是走走停停,看尽民间的苦与酸。


    奈何他本人就是个清官,除了正常的每月俸禄外,其他收入可谓是一概没有。


    自家种的那几亩田,撑死的也就够养家糊口。


    在贴补家用后,其每月俸禄到自己手上也就没有多少了。


    可惜那唯独仅剩的银两也在路上救济贫民时,已经用尽了,如今的他可谓是荡然无存。


    一路之上,见到有太多因为吃不上饭,而去寻短见的百姓,他们多是为了能够给本就贫穷的家里孩子省上一口粮。


    看得是刘庆山直抹眼泪,这些可都是大周的人民啊!


    对于这样的现象,他也不止一次的如实上报给庆德皇帝,然最后的结果却是他的奏折被直接忽视。


    甚至庆德皇帝更是变本加厉,加重其税赋比例,百姓们是苦不堪言。


    平常刘庆山在巡察民情的时候,所看到的现象与如今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那是因为当地官员在得知有巡抚大人即将来到时,早早就安排打理好一切。


    谁料这次刘庆山并未走寻常路,而是直径穿过官道,带着一行人抄小路进入南城。


    于昨日深夜才赶到南禅寺。


    这才导致王才礼根本就没有发现,其安排在官道的衙役们,现在恐怕是苦叫连连。


    消息迟迟未到,蚊子倒是喂饱了。


    清早,巡抚刘庆山本盘坐在方丈院中,正听着慧空念佛讲经。


    谁料有小僧来报,县令王才礼要和僧兵们打起来了。


    刘庆山听得是脸一红,这闹得都是啥事啊!


    佛门乃清净之地,更何况南禅寺是先皇所亲临修建。


    如今有当朝官员在此闹事,这不是在打先皇的脸,大周的脸吗?


    可想而知,此时的刘庆山,脸得有多臭,恨不得上前抽上几嘴巴子。


    但毕竟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心中纵然再气,还是故作着矜持。


    “王县令,今日为何在此大声喧哗?”


    王才礼哆嗦道:“请大人明鉴,实乃这群僧兵欺人太甚,当众目无王法殴打我儿!”


    二蛋闻声不乐了:“呸!狗官,明明是你儿欺负良家少女在前!”


    王才礼道:“放屁!谁看见了,有谁能够证明!”


    ……


    说完就环视一周,众人纷纷闭口不言。


    就算有巡抚刘庆山在,但这些百姓还是不敢去招惹县令。


    毕竟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正泰县终究还是属于王才礼所盘踞的势力范围。


    保得了一时,并不代表能够护他们一世。


    谁知道刘庆山走后,王才礼会不会随便给他们安插一个罪名,到时候连累的可不止自己,还有拖家带口的一家人。


    众人的冷漠,令少女哭得更凶起来。


    鸦雀无声之时,只见御轩笑着从中走出。


    “大人,草民可以证明!”


    王才礼看清来者后,脸色唰得冷峻下去,心中已然将对方的行为记在小本本上了。


    竟然有人主动站出来,围观的人群里不时也响起起哄的声音。


    ……


    最后的最后,王才礼父子带着家兵灰溜溜的离开了。


    就在御轩准备离开之时,方丈慧空突然出言止下他的脚步。


    “御轩,你且等等!”


    虽不知所唤何事,但还是乖巧走上前,拱手道:“不知方丈有何吩咐?”


    细算,暂住寺内已有半年之久,这还是御轩第一次见慧空。


    年龄看不出深浅,但应该有八旬往上。


    面容慈祥可态,颇有得道高僧的风范,不过却与那神秘的佛尘有着不同的感觉。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御轩自己也说不上。


    心中正想着,只见慧空对着一旁的刘庆山道:“大人,此子乃徽州御轩,聪慧过人,非池中之物,日后还需您多多提点!”


    御轩听完,一脸的懵逼。


    这……这是在给自己铺官道吗?


    闹得是哪一处?


    连御轩本人听得都这么惊讶,像刘庆山及在旁的其他人就更别说了,个个都是瞠目结舌。


    至于周围的这些人,御轩看着都有点脸盲,但大概也能对应得上。


    站在刘庆山左侧的中年男子,膀大腰圆,油光满面,无时无刻不显露着富态。


    但可别小看这人,此人名为句友前!


    当属江州首富,字如其名,巨有钱!


    站于刘庆山右侧的则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神情呆愣,双眼无神。


    不用多想,应该就是那关中棋王,朱呆呆!


    此时此刻这俩人的面目神情各有百态,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至于刘庆山在听完慧空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有的没的闲聊起来。


    见此情景,御轩也没有久留下来,拜辞之后就回到自己所在的院内。


    待他走远,刘庆山这才疑惑的问起一侧的慧空方丈:“大师,方才话中到底有何意呢?为何要这般引荐?”


    不单单刘庆山在内,句友前等人也是好奇心满满。


    只见慧空不紧不慢道:“此子乃天降宿慧!”


    宿慧?


    几名皆是被震惊到了,当中反应最大的就属巡抚刘庆山。


    踏破铁鞋无觅处,陛下要找的宿慧者竟然真的降临了,这可是上天要佑我大周的征兆啊!


    先帝在世就曾说过,若有宿慧者降临,必要稳其心,可护我大周!


    如今要找的人就眼前,怎能不令刘庆山激动,甚至恨不得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向圣上禀报此事!


    现在的大周摇摇欲坠,若先帝预言倘若有灵的话,或许这是一场新的开端,那贫苦的百姓或许也能够摆脱饥饿的困扰。


    好在他们激动归激动,却都没有去打扰御轩的清净。


    只是所住的院内,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乃之前王知文欲要侵犯的女子,其名:沈月!


    据说曾经是某地富贾之女,后因家生变故,才逃难至此。


    只是没想到会被王知文一眼相中,经过多次的纠缠骚扰,无奈之下这才逃进南禅寺内。


    寺内僧人见她身世可怜,出于慈悲为怀,便允许她住下了。


    很不巧的是,在这里又遇上了王知文。


    或许是因为对方久久未得芳心,从而恼羞成怒,这才上演了今日如此一出。


    只不过御轩不明白的是,这个沈月为何要来找自己?


    难道是感谢自己出言澄清?


    可也不对啊!


    算起来,自己根本就没帮上什么忙。


    真得要感谢地话,应该也是那群僧兵啊!


    见沈月迟迟不走,御轩不禁挠起脑瓜门子。


    这姑娘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仔细看去,发现跟前的沈月确实长有几分姿色。


    一双卡姿兰大眼睛,乌黑秀丽的大长发,俏美的脸蛋上虽着沾灰尘,但依旧难掩她那动人的容颜。


    年龄看上去约十四五岁,身材却是前凸后翘,发育的非常好。


    在这个世界,女生年龄一旦达到十四五岁,已经算是成年人,甚至有些都开始带娃了。


    看得过于入迷,半晌后,御轩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雅举动,赶紧捂嘴咳嗽一声,道:“姑娘,找御某有何事吗?”


    沈月迟疑片刻,而后轻咬住下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噗通!


    只见她忽然双膝跪地,无比真恳道:“请御公子收下小女子,哪怕是做牛做马都行!”


    此时的御轩完全就懵圈了。


    这都是什么情况?


    就这样莫名其妙捡了个小女仆?


    来不及多想,赶紧伸出双手将沈月扶起,甚是不解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沈月道:“小女子如今无依无靠,那狗贼王知文更是日日凯旋,深知一旦离开南禅寺,绝对是难逃魔爪,只希望公子能够庇护于我!”


    御轩道:“为何觉得我就能够保护你呢?”


    沈月道:“感觉!”


    感觉?


    难道这就是世人所经常说到的女人第七感?


    其实沈月也是在赌,就赌眼前的少年绝非等闲之辈!


    她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善于观察。


    在御轩挺身出来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出南禅僧师们的行为变化。


    一个连方丈都能被惊动的人物,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


    不出所料,她确实是赌对了。


    数年后,当她站在十米高的城栏处,看着下方数千名将士。


    耳边依然回响着御轩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谁说女子不如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的御轩却很是无奈。


    眼前的沈月,无论他如何劝说,对方就像是铁定了心一样,怎么轰都轰不走,甚至主动帮他干起杂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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