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崽呆坐在一个角落之中。
清晨的阳光从破烂的窗户缝隙外透了进来,照在它的身上,给它那身黄色羽毛披上一层金光。
它正神情呆滞,怀疑崽生中。
又一次。
它又一次遇到了绑架案!!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喜欢绑架它?!!它不要面子的吗!!
外面的议论声传进它的耳中。
“爹,那块金珠子找到了吗?”
“没有啊,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只鸡丢在客栈了,哎气死了,一近它的身它就发了疯似得乱啄,这鸡怕是有点疯癫症哦。”
“疯癫症无所谓,就怕金珠不在它身上,我们白忙活一场!”
“对,得赶紧想办法检查一遍——但是我们没办法接近它,怎么办……”
“要不先把它宰了再找?反正鸡嘛,本来就是要被吃的!”
“但是我总觉得,这只鸡长得乖乖的……长得跟个鸟似得。”
“哈哈哈哈!爹你在开什么玩笑,这鸡都胖成这样了,鸟能是这样的吗?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黄崽:“……”
黄崽简直要气坏了!!
什么意思,想要吃它也就算了,竟然还污蔑它的身材?!
它怎么不像鸡阿不,不像鸟了?!它明明就是一副标准的鸟样!
黄崽气的在屋子里乱转,它的小金珠还收在它的翅羽之中,但黄崽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安全。
它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将金珠藏进嘴里!
对,这样就不用担心掉下来了!
房门被推开,一个人提着到走了进来,正是之前卖给他们红薯饼子的货郎。
货郎老实憨厚的脸上如今挂着一抹恶毒又贪婪的笑,一手试图来按住黄崽的脖子,另一只手挥刀就冲着黄崽砍了过去。
黄崽早有准备!
它一缩脖子,灵巧地避开了这人的动作,与此同时小身子从这人腿中间穿了过去,两只脚丫子来回倒腾的飞快,冲着打开的门缝冲了过去!
“爹,快关门!”
货郎大吼一声,但没赶上黄崽的速度。
它已经窜进了大堂之中,旋转跳跃,飞快地往外冲去。
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黄崽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砰——
堂屋的门被猛地关上,黄崽来不及止住步子,狠狠撞在了门上。
它眼前一阵阵发晕,晕晕乎乎地往后趔趄了两步,却还拼命想要稳住身子。
这时候,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趁它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将它一把抓住了。
不多时,黄崽就被人捏着脖子,提到了院子里。
“玛德,这个小东西还挺厉害,差点没吓老子一跳!”货郎骂骂咧咧。
院子里有个小耳房,此时,从那耳房中 出来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头发半白,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愁苦,她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忍地道:
“二郎,这只鸡看着怪有灵性的,要不还是别吃的了吧……”
货郎没好气斜了她一眼,骂骂咧咧道:“这家伙的主子能给鸡玩金珠子,铁定是有权有势的,万一被它跑出去了,指不定给咱们带来什么祸患!”
“可是……”老妇人还想再劝,却被货郎没好气地撵开,“平时吃肉吃菜也没见你多叨叨,有那么多善心不如可怜可怜你儿子我,都多久没吃上一顿好的了!”
黄崽心道:饿死你丫的最好!
它拼命扑腾着翅膀,想要自救,但货郎的大手死死地擒住它的脖颈。
黄崽眼里闪过一丝泪花。
不,它不要死!它还想再看看爹爹和娘亲……
还有哥哥,妹妹,蛋 蛋们……
想跟大家每天开始的一起玩,一起吃吃喝喝,一起睡觉觉。
它舍不得家里的每一个人!
尖锐的刀锋挥下。
胖乎乎的鸟崽子身体一阵阵的战栗,喉咙口聚起一股股炎热……
就在寒光触碰到它羽翼的那一刻,一只斜刺里飞出来的东西狠狠砸在了刀刃上。
货郎的手瞬间被震得脱力,菜刀被那股子力道打出一个深深的凹槽,带着斜飞了出去,砸在土墙上。
哗啦一阵响动。
土墙坍塌了一大块。
货郎的爹娘全都吓出尖叫。
货郎绷着一张脸色难看的脸,捂住自己抽痛的手,试图凶神恶煞的吼:“谁,是谁?!”
他们举目四望,随即愣住了。
不知何时,大门已然敞开。门口正站着一人,那人一身黑色劲装,面色严肃古板,就好像一柄沉默的剑,虽然乍看并不起眼,单视线越是细看越是心惊。
黄崽激动地蒲扇翅膀:藏风叔叔!
货郎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恐怕是鸡主子的人寻来了,但他还是勉强稳住心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没底气。
“这位侠士,请问您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
一声低低的嗤笑响起。
却不是黑衣人发出来的。
黄崽心里一个激灵,不,不是吧……虽然有些不太敢面对,但它还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眼睁睁看着藏风身子一侧,给身后之人让开了一条道。
男人一身暗色长衫,长发随意用同色系的发绳绑了绑,顺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他身后。
风从他背后吹进来,吹的那如墨的发丝在那张俊美不似凡人的脸上拂过……
勾魂摄魄。
货郎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艳,只顾着痴痴傻傻站在那里盯着男子看。
傅凌沧目光落在黄崽身上,修长的手往前一摊。
“过来。”
黄崽回过神来,立刻高兴地就朝他扑了过去,还不忘大叫一声:“爹爹——咕咚。”
咦。
怎么会有咕咚一声。
黄崽愣了会儿,毛脸刷地白了。
等等,它它它它它,它好像把金珠给咽下去了!
原本奋力狂奔的鸡突然僵在了半路上,一动不动,好似受到了什么可怕的打击一般。
傅凌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得不又屈尊降贵叫了它两声。
黄崽完全没有反应。
……傅凌沧结束自己装逼的出场姿势,走过去将鸡崽子提起来,抱住。
美人抱鸡的姿势如此熟练。
货郎身子一晃,脸上的表情简直怀疑人生。
傅凌沧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人,转身往外走,只留给他们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杀。”
藏风身随声动,刀已出鞘。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吓得半跪在了厨房门口的老妇人突然尖叫一声。
“小姐,你跟我家小姐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