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军师这里离开之后,长缨又找到叶寒,将自己要离开一阵子的事说了。
如今他们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叶寒经手处理,就算是她离开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叶寒也早已经习惯了她三天两头不见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咱们的生意经营好的,你放心去就是!”
长缨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很好,就是需要这种自觉操心加班的打工人。
一号马甲的事情算是交代完了,二号马甲那里长缨根本不需要处理什么事——装修店铺最起码还要个把月,她想要的样子也早就已经给孟常在交代好了。
长缨还打算正好趁着这趟出行,将她制作化妆品护肤品所需要的材料找一下。
生意上的事处理完,她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去叶家一趟吧。
毕竟这次出门归期不定,跟叶春寒说一声,也免得他担心。
刚到叶家,叶管家就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二小姐好久没回来,这次回来,老爷一定高兴死了。”
刚一说完,他又失笑,自己打了打自己的嘴,“瞧我这老家伙,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哈哈哈哈我就是太高兴了!”
“爹他人呢。”长缨问道。
“老爷出门了,还没回来,不过应该快要回来了。”叶管家说着,殷勤地问道,“二小姐要不先回您的屋子里转转?或者……去看看夫人?”
长缨略一犹豫,“我去看看娘吧。”
刚走到檀香院外,就遇到了正往出来走的叶长欢。
叶长欢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不过这抹烦躁在看到长缨的时候,瞬间就被愣怔取代了。
“哟,这不是大姐吗?”长缨唇角微卷,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她丝毫不顾忌场合地道,“听说大姐你毁容了,啧啧,让小妹我好不担心呢……”
“你给我闭嘴!闭嘴!”被戳中痛点,叶长欢当即就炸了,怒道,“叶长缨,你都是嫁出去的人了,没听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你还回来叶府干什么!”
叶管家皱了皱眉,虽然他也有点意外二小姐这次说话怎么这么尖锐,但是,大小姐这种话……怎么能说呢!
“大姐你这话说的,我都要心疼你了。”长缨故作无奈的摇摇头,伸手虚点了点她的脑袋,“我送你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一用,不然放久了是会生锈的。”
不等叶长欢暴怒,长缨又补了一句。
“哦,我忘了,你的脑子早就已经锈成疙瘩了,应该不会有这个担忧。”
“……”叶管家抹了把冷汗。
二小姐这个嘴可真毒。
他默默向后退了几步,无声的迈着小碎步离开。
二小姐这战斗力,他完全不必担心了。至于大小姐……他一个下人,能管的了人家什么呢。
叶长欢简直要气疯了,她一叠声的对着长缨怒骂,骂的声音都有些破音了,但这番上蹿下跳,对于长缨来说完全是不痛不痒。
叶长欢倒不是不想对长缨动手,但她还牢记着之前长缨将她反打了一顿的事儿,她自然不会真傻到冲上去送人头。
“真可怜,连骂人都这么废物,哎,大姐,你这种段位想要嫁进太子府,真的让我很担忧啊。”
长缨故意说到了太子府。
如今叶长欢最在意的问题。
果然,在那三个字出口的瞬间,叶长欢的声音顿时便卡了壳。
她死死盯着长缨,眼里满是浓浓的怨恨。
“你什么意思,哈——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让我嫁入太子府,对,就是你用妖术在搞鬼,不然爹怎么会突然要取消婚约,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叶长欢!!”男人愤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给我闭嘴!”
这声音就像是一道惊雷,骤然砸在了叶长欢身上。
她整个人都一个激灵,满是偏执与怨恨的目光一时间还未收干净,下意识朝着发声的方向望过去。
“爹……”
话刚出口,就被已经疾步走过来的叶春寒狠狠一巴掌甩在脸上。
“啪”——一声脆响。
叶长欢整个人都被扇的往一边倒过去好几步。
她趔趄着,下意识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因为那力道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她脚步完全稳不住,狼狈地跌坐在地。
叶长欢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在地上呆坐了好几秒才慢慢反应了过来。
手指颤抖着触上自己的脸颊——生疼。
她的脸蛋被这一巴掌扇的通红,迅速的肿胀了起来。
“……爹,你打我?”叶长欢缓缓抬起眼。
她看着叶春寒的目光里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眼泪在第一个字出口的同时,便已扑簌簌落下。
她瞧着是那般的可怜,若是以往,叶春寒就算是再生气,也会无奈的叹息一声,暂且将一切抛之脑后,将她扶起。
可现在,叶春寒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光自上而下俯视着她,而后……
他轻飘飘移开了目光,只对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叶管家道:“把大小姐带回去,好好反省……”
顿了顿,他又道:“算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竟是再也没有对叶长欢多说一个字,只垂眸温和地看着长缨。
“进去吧,你娘最近身体状况好了些,如果知道你来看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长缨笑了笑:“好,对了爹,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说。”
叶春寒沉默片刻,“进去说吧。”
说着,从叶长欢身边走过,没有低头看她一眼。
倒是长缨走到叶长欢身边的时候停了停,她俯下身,在叶长欢耳边轻声道:
“是啊,我就是不想让你嫁入太子府呢,我好怕怕哦……”
语罢,她轻笑一声。
起身进了檀香院。
“叶长缨……叶长缨,叶、长、缨!”叶长欢疯魔了一般,嘴里念念叨叨着这三个字。
她的指甲深深扣进了掌心,血抹红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