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僵住了。
不止她,胖崽和黄崽也僵了。
藏风视线疯狂向四处乱飘,就是不往他们二人身上看。
黄崽悄悄跟胖崽咬耳朵。
“哥,爹这是咋啦,怎么突然就这么,这么猛啦!”
胖崽纠正道:“这不叫猛,这叫宣誓主权。”
他眼睛滴溜溜地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嘿嘿笑道:“你不懂,爹这是吃醋啦!”
黄崽:?
它好奇的转了转小脑袋,它怎么没看到哪里有醋鸭!
国师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眸光微垂,面上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胖崽失踪之后我们很着急,是国师帮我们找到这里的。”长缨轻轻拽了拽傅凌沧的袖子。
傅凌沧这才收回自己外露的情绪,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淡漠的状态。
他疏离又不失礼貌地对国师矜持点头:“多谢,改日傅某必备厚礼致谢。”
“小侯爷言重了,”连雾隐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小侯爷已经将小公子救出,在下并未帮上多少忙。何况……就算是没有我,想来叶姑娘也会很快找到这里。”
两人对视,皆是皮笑肉不笑。
连雾隐十分知情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长缨一行人也离开了这里,路上胖崽手舞足蹈地跟他们形容了他有多惨多惨,又被摔又被踹的,听的黄崽是胆战心惊,抱着胖崽一个劲地安慰。
在得知想要抓他们的是叶长欢之后,长缨冷笑一声。
“很好,看来我之前对她实在是太仁慈了——”
“无妨,你也不必为这种小人多费心,”傅凌沧拍了拍她的手,淡淡道,“我已经让人去处理此事了。”
接着便凑到长缨耳边,声音细若蚊足地将他对叶长欢的报复计划说了一遍。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根子上,长缨的耳朵上浮现一层粉。
她不自然地将男人推开,掩饰自己的尴尬般嘟囔道:“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
原本胸膛中起伏不定的怒意也消散了,只有心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傅凌沧视线在她耳廓边打了转儿。
他心道:看着就软软的,应当很好摸。
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很想上手去摸上一把。
不过在伸手之前,傅凌沧还是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回到府里之后,跑了一晚上的长缨打算去洗个澡。
胖崽一身的灰,更是该好好洗洗。
被傅凌沧培养的十分爱干净的黄崽也啾啾道:“我钻过垃圾哒,要洗白白才行!”
它可不喜欢灰扑扑哒。
“这两个小家伙交给我,”傅凌沧一手一个,将他们提溜到了自己身边,放树墩子一样的放好,“不许闹你们娘!”
他低声警告了两个小家伙一句后,才又撩起眼皮子看了眼长缨。
“你自去洗漱吧,我带他们去泡澡。”
“好。”长缨应着,不期然想到当初他们初见之时,某人那仿佛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辉的胸肌……
“……你在想什么呢,笑的这么猥琐。”
“没什么没什么。”长缨抹了把脸,捧着肉包就跑。
傅凌沧还从未带着两个崽泡过澡,因此,胖崽和黄崽都非常激动。
他们十分自觉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找了两身干净衣服,跟着傅凌沧下了水。
父子三人美美哒泡了一个时辰,直到长缨叫他们来吃晚饭的时候,他们才恋恋不舍地从水里钻出来。
吃完饭,傅凌沧将几个孩子支去学习。
长缨一看他这样子就明白,他是有话要说,也不急着回去了。
她主动道:“去亭子里说吧。”
“好。”
说来也是怪,现下已经是春末夏初之际,一般水边已经开始有了蚊子。
尤其是这种水边树下,蚊子能让人痛不欲生。
但潋水居中却找不到一只蚊子。水中更是常年干干净净,长缨甚至怀疑这一院子的池塘是不是已经成了活泉。
月光温柔地披在他们身上,伴随着他们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下。
傅凌沧开门见山:“我打算离开一阵子。”
长缨什么都猜测过,但却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几分茫然。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离开潋水居,还是——紫霄城,抑或是苍龙国?”
“紫霄城。”傅凌沧移开视线,“我有点事打算去踏歌城一趟,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快马加鞭一去一回的话,应该对蛋/蛋们的影响不会太大。”
经他提醒,长缨才想起来自己的孵蛋任务。
可恶,这美色实在是惑人,搞得她都完全失去了事业心了!
长缨在心里批判了自己两句,定了定神,问道:“你能保证自己能及时回来?”
傅凌沧迟疑片刻:“我会尽量。”
长缨抿了抿唇,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试探性地问道:
“你能告诉我,你打算去做什么吗?”
她虽明白自己已经对这人有些心动,但也牢牢记着她以后可能是要回去的人,有极大几率不会长久——目前为止,她与傅凌沧这些暧昧的春心萌动还没有到她为他毅然留在这个世界的地步。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极有默契地不去插手对方的事。
也不会多问。
此刻长缨问出这个问题时,心里已然做好了被回避的准备。
当然,她的心中也带着一丝期待……
傅凌沧犹豫了片刻。
长缨一阵失落,她收回目光,方才那股子情绪也瞬间平息了下来。
她站起身,如往日一般笑盈盈道:“小侯爷想去便去,咱们又不是真夫妻,你没必要跟我汇报你的行程。”
说完她还开玩笑般道:“非要说起来的话,小侯爷给我发工资,还算是我的老板呢——哪有老板跟员工汇报的。”
傅凌沧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长缨转身欲走。
傅凌沧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长缨步伐一顿,头却没有转回来,只道:“小侯爷这是做什么?”
“……我不是不愿告诉,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向来手段干脆利落,对万事都不甚在意的傅小侯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彷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