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一家没有午睡的习惯。
吃完午饭之后,她无所事事,便索性带着胖崽去潋水居前的空地上打拳。
是的,打拳——锻炼锻炼原主那娇弱的身体。
趁着如今任务目标被困在家里没发出来活动,她要好好把自己矫健的身手锻炼回来。
免得以后打人都打不爽~
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张方方正正的小石桌,此时傅凌沧正坐在桌边,一手拿着一块木头,一手拿着小刀。
似乎在细心雕琢着什么。
长缨一边打着拳,目光便忍不住往那边看去。
树下,男人的眉眼之间没了平日的冷淡,面上充满了专注。
木屑顺着他白皙的掌边落下,扑簌簌落满了桌面。
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洁癖了?长缨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视线不知不觉中就凝固在了傅凌沧的手上。
这双手可真好看啊,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放在她那个时代完全是可以去做手模的手了。
不过说起来傅凌沧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吧?旁人搁他这个年纪,要么风流肆意、在京都混的风生水起,要么风流得意、流连于花丛之中……
可他倒好,一天天蹲在府里画画、看书、做饭——如今看来他连雕刻都会,当真是把自己活成了个老年人一般!
“看什么?”锐利的视线如刀一般,刺在了她的脸上。
长缨猛地回神,对上傅凌沧那双仿若淡漠无物的眸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盯得有点久了……
“咳咳,”她随口扯了个谎,“没什么,就是好奇小侯爷会雕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傅凌沧也不知信没信她这句话,只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去,继续手里的动作。
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
啧,真是高冷啊~长缨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她可太喜欢调戏撩/拨这样的人了,越是难度大,越有成就感不是吗?
不过这次她倒是误会了,傅凌沧并不是懒得回答她。
而是……他沉思了一秒,觉得自己雕的这玩意说起来不够风雅好听,颇有些失了小侯爷的脸面,所以他才没吭声。
日头渐渐西沉。
长缨也早已经带着胖崽回了房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黄崽也被她带走了。
只有傅凌沧一人坐在树下,耐心地做着最后一步——细细打磨那东西的木身,不放过一丝一毫细微之处。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虽然还未全黑,但也有些影响视线了。
“哒、哒、哒……”踩过竹板的脚步声缓缓接近,一丝明光也漏了过来。
是长缨提着一盏灯,朝他走了过来。
傅凌沧抬眸看了一眼,只见晦暗的天色下,少女穿着一袭简单的长裙,整个人笼罩在灯光中,那光晕模糊了她的眉眼,只让她显得无比的温暖……
他不由恍惚了一瞬。
下一刻,手上就一疼。
傅凌沧蹙了蹙眉,低头看去,方才晃神的那一刹那,锐利的匕首不小心划到了他的手指。
一缕细细的血丝流了出来,正好顺着他刚刚雕刻出来的简单花纹,一路蔓延。
长缨将灯搁在石桌上,好奇地打量着他手里的东西:“这便是你折腾了大半天雕出来的——一个碗?”
那木碗偏大,碗口也极大,碗身虽然浅浅的,但亦能装不少吃食。
“黄崽在你屋里吧,帮我把这个带给它,”傅凌沧将木碗搁在桌上,而后终于起了身——这是他一下午第一次站起来。
衣袖拂过石桌边缘,他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只余下长缨怔怔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喃喃了一句:“坐了大半天腿都不麻的吗,这身体素质有点东西啊。”
傅凌沧:“……”云淡风轻的背影突然一顿,差点一个踉跄。
这女人的关注点也太奇怪了!
长缨收回视线,将那小碗拿在手里细细的端详了一阵,看到那在灯光下显得暗淡的红痕时,她微微一愣。
随即嘴角一勾,她露出了一抹笑容。
突然有种……捡到了一个大宝贝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