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摇了摇头，苦笑着低头道：“且不说那时我还傻乎乎的，根本不懂那些可怕的事……那时我也基本上见不到爹爹啊……”


    叶春寒一震，如遭雷击一般，身子晃了两晃。


    “……是，是我的错……都怪我……”


    眼看着这人下一秒就要发疯去找那些不存在的渣滓拼命的模样，长缨连忙又道：“不过那些人并未得逞，他们也全都得到了惩罚——死的一干二净。”


    唔，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叶春寒听到这话，目光顿时落在胖崽身上，明白了过来。


    他艰涩道：“是……傅凌沧？”


    “对，傅凌沧当时恰好路过，杀了那些恶人，见义勇为救了我！”


    编故事可以，但不能坏了一个人的道德品质。


    毕竟这是她单方面的主意，没有征求傅凌沧的意见，作为基本的道德素养，长缨自然要在编故事的时候将金主的人品维持住，不能让叶春寒听着傅凌沧是个渣滓——唔，所以就只能在别的方面发挥一下了。


    她毫不吝啬地将夸赞的词安排在了傅凌沧的头上。


    “他虽救了你，可他也不能，不能趁人之危——！！！”叶春寒又气又怒又自责，心情复杂程度堪称调色盘。


    “爹爹，他没有趁人之危。”长缨摇摇头，给了叶将军最后一击，“是我对他趁人之危。”


    叶春寒：“……”


    叶春寒身体摇摇欲坠，目光惊骇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好家伙，嗓子都破音了。


    胖崽也震惊地看着长缨，圆脸圆眼活灵活现的展现了四个字：目瞪口呆。


    这特么的也太能扯、太敢扯了吧？！！！


    长缨眨眨眼，一脸羞涩又无辜地道：“傅凌沧一介书生君子，身边又没带下人，奋力搏斗才将我救下，那时他虽侥幸杀死了那两个禽/兽，但自己也已身负重伤。”


    想了想，为了强调傅凌沧的人品道德，她又补了一句：“不能动弹。”


    “……”叶春寒气息一滞，不想再听下去了。


    可怜他一个带过兵，打过仗的大将军，曾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却用上了十二分的耐力，才让自己没拔腿就跑。


    长缨恰到好处的‘羞红了脸’，伸手将脸蛋儿捂住，咕哝道：


    “那，那时候我不是中了那种药么，状态十分糟糕，全然不知人事……只凭着本能，将他，将他扑/倒，然后……然后这样那样了一番……”


    “你别说了！！”叶春寒声音涩的简直像是吸了一口干灰，他目光茫然又破碎，仿佛已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胖崽看看长缨，又看看叶春寒，适时地表现出了一个好外孙的贴心乖巧。


    他将叶春寒搀扶到了石桌边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压压惊。


    叶春寒却动也不动，只茫茫然看着虚空处某点，似乎是还没回过神。


    “你这个……咳咳，刺激性是不是有点太狠了？”胖崽小声冲长缨咕哝道。


    长缨说了这一通也渴了，坐在另一边，连喝了三杯茶，才慢悠悠道：“放心，我有分寸。”


    胖崽：……你有个锤子的分寸！你这家伙玩起来简直就是个疯子！


    一炷香后，叶春寒终于慢慢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翻腾的情绪和想说的话暂且都压了回去，目光落在胖崽身上，复杂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长缨一挑眉，瞧，这不是挺过来了么。


    “……”胖崽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奶声奶气道：“外公，我叫傅苍穹，今年三岁啦！”


    叶春寒差点脱口而出：都三岁了！


    但又很想说：这才三岁？


    看着体型，他原本猜着最起码四岁起步，但是四岁的话……按他女儿的年纪算又不合适。


    总之心情简直难以言表。


    叶春寒沉默了半天，才缓缓道：“你这几年是跟着你……你父亲过吗？他……他把你养得挺好。”


    后一句是实话，叶将军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这么胖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