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皱眉,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材料还只有暗角才买得到?
阿土看着我,轻声一叹:“少爷,那可是魔族,咱队伍里面除了您和宋少爷,谁的攻击能对它们有效?为了确保不拖后腿,有些东西必须搞到手,而这些东西不寻常,外面根本没卖的。”
他这番话,算是堵住我的嘴了。
纵然是还有疑虑,也只能跟着他一同前往暗角。
暗角的地方是固定的,但入口不固定。
几乎每个城市乡镇都有去往暗角的传送阵,只要知道位置,随时可以去。
但这些位置往往很隐蔽,没有熟人带,自个儿还真找不着。
阿土轻车熟路的带着我走街穿巷,走了大概半个钟头。
终于,我们在一家有些破旧脏乱的茅厕停下脚步。
我本以为这小子要上厕所,可谁成想进去之后,他在那看上去脏兮兮的墙壁上一阵摸索,找准位置之后,注入了真气。
一道传送阵浮现在地面上。
他冲我一努嘴,示意我也站上去。
我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却不得不几步上前,站在传送阵的阵眼位置。
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煎熬了能有五分钟左右,传送阵总算是正式启动。
脑海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再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告诉阿土,回去的时候,我打死不走刚才那个茅厕回去。
阿土哈哈一笑,递给我一瓶水。
我拧开盖子一口气喝光,这才好些。
跟着阿土行走在这条街道上,很快我发现,好些路人和摊贩一直盯着我看,还窃窃私语的。
我有些疑惑,这地方出现生面孔很奇怪吗,为什么这么盯着我看?
“哦对了少爷,我差点忘了,这玩意儿拿去戴上。”阿土只顾着埋头寻找他想购买的东西,过了一会儿方才察觉这一点,匆忙摸出一副只遮住上半边脸的面具。
随后他告诉我,虽然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我爷爷不是。
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在这暗角颇为有名。
我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要是继续这样毫不伪装,大摇大摆的走下去,让人知道我是他老人家的孙子,可能会出大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戴上那面具,埋怨他为什么不早说。
他挠了挠头,连连赔不是,随后在路边买了一份烤肉给我当是补偿。
“这玩意儿能吃吗?”我看着这份绿油油的烤肉,有些怀疑。
那老板听我这么一说,面色变得有些不善。
阿土一边赔笑脸一边道歉,随后和老板攀谈了起来,似乎是在打听些什么。
我在一边也没啥事儿做,四处观察着。
忽然间,一个行人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手中的烤肉掉在地上,那人还拿脚踩在上面。
一抬头,对上的是他充满了挑衅意味的铜铃大眼。
这是一个面相凶恶的虬须壮汉,见我看他,他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看什么看**崽子,撞到老子不道歉,想打架啊?”
面对这种过于直接的找茬,我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一拳轰在他肚子上。
这一拳我用了三成力,他整个人脸色剧变,捂着肚子倒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还来么?”我甩了甩拳头,淡淡的问道。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壮汉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孙少爷!”他站起身,擦干净嘴角的血,来了这么一句。
阿土注意到了我这边的骚乱想来帮忙,可一转身看到这虬须壮汉,他一下子傻眼了:“魁叔,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整个人都懵了,这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啊?
……
十多分钟后,我们坐在某家酒楼的雅间。
这魁叔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往事。
听完之后,我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竟然是我爷爷的仆人,一直被安排在这暗角替爷爷收集各种情报。
爷爷在算出自己大限将至之后还来找过他,告诉他当我踏进这暗角的那一刻,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
如果我实力不济,他就是反了我都行。
但如果觉得我实力还可以,就为我效力。
从那以后他天天打探我的消息,经常在入口这一片儿转悠,总算是等到了我。
为了试探我的实力,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说到这儿,他端起酒杯不住道歉,还拿出爷爷给他的信物作为证明。
我这才相信了他,摆了摆手说没事。
酒过三巡,魁叔把阿土支走,让他自己一个人采购东西去,随后告诉我,我爷爷留了东西给我,托他转交。
结账走人,我跟着魁叔来到了他的住处。
魁叔招呼我坐下,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功夫,他带出来两只一模一样的木头匣子摆在我面前。
匣子上有一封信,是爷爷给我的。
拆开信,里面有一柱奇怪的香。
魁叔将这柱香拿了过去,让我专心看信。
这信的内容很简单,却让我面临着一个十分困难的抉择。
两只木匣子,左边这只装着爷爷二十年的修为,他所掌握的一切术法和手段,还有与百余位江湖高手签订的主仆契约。
不光这些高手,他们身后的势力也能为我所调遣,只听命于我一人。
里面还有一本册子,记录了爷爷这些年来所收集的所有修炼资源和法宝的埋藏地点。
而右边这只,则只装着他还没来得及传授给我的,剩下的那一半二皮匠的手艺。
还搭一把唐刀。
选了一只,就必须立刻摧毁另一只,否则两只都得不到。
放下木匣子之后,魁叔就将那把唐刀拿了过来。
这刀锈得不成样子跟刚出土似的,感觉碰一下就会碎,收破烂儿的都不会要,我拿来干嘛?
那些名门正派瞧不起我和宋玄瞳,说我们是下九流。
下九流的手艺,钻研到极致还是下九流。
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反正爷爷的禁制已经消失,我何必继续做一个二皮匠呢?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就这么犹豫了不知道多久,我总算是做出了最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