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在连连点头过后,用手指着怀来城的方向,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杨公子他带着一帮人,进城后就冲进了我家指挥使的家中。”
“恰好我家康指挥不在,杨公子没见着人,就对着我们这些人又骂又打!”
朱祁锐奇怪的问:“你可知道杨俊打人的理由?”
骑士回答:“他只是说我家康指挥坏了他的事,其他小的就不知道了。”
听了骑士的话,朱祁锐心中大致猜测到了原因。
“本王先回去看看!”
转身对着项文曜说完后,朱祁锐就一马当先的奔了出去。
邺王府亲卫也是不敢怠慢,他们纷纷抽鞭挥打坐下战马,然后就是跟了上去。
“殿下,小心行事!”
项文曜沉着一张脸,对着远去的朱祁锐喊到。
只不过塞外风沙大,加上朱祁锐又走得急,项文曜也不知道朱祁锐是听没听见?
……
一进怀来城后,朱祁锐就带着卫士直奔守备府。
原本沿着大门一路向内的那些岗哨,此刻都是没了一个人影。
朱祁锐刚把头伸过影壁,就见正堂当中的太师椅上,大大咧咧坐着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朱祁锐心想,看来此人就是杨洪的儿子杨俊了。
杨俊的身旁,还有十几个亲兵分立左右。
这些亲兵们,个个都是用手按着腰间的刀剑,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朱骥正要上前,忽听得大门外有人高声喊到:“怀来卫指挥佥事康能到!”
还没等朱祁锐反应过来,康能就一溜烟的抢在朱祁锐的前面,跑进了大堂。
邺王府统领孙继仁刚想走进去,却被朱祁锐一把给拉住了。
“我们,先静观其变。”
听见朱祁锐发话了,孙继仁只好连忙又把已经探出去的身子,往着照壁后面就是一缩。
一脸惊慌的康能,快步跑到杨俊的面前。
“杨公子,你怎么来了?”
杨俊先是瞪了一眼康能,然后只是冷笑着不说话。
杨俊越是这样,康能越是害怕。
“杨公子,你今日能来这怀来城,今晚老康当给你接风洗尘。”
康能心中其实已经预感到什么,倒是他还是希望能够讨好杨俊。
“我跟你很熟吗?叫我杨将军!”
杨俊豁然起身,揉了揉等得有些酸软的脖子。
“康能,你知道本将军今日来找你,所为何事吗?”
不等康能接话,杨俊又是先声夺人。
康能一边摇头,一边回答:“属下不知,还请杨将军明示。”
杨俊,笑了。
“给我打,打到这厮想起来为止!”
伸手指向堂下的康能,杨俊对着左右亲兵下令。
康能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杨俊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着自己动用私刑。
一边连连后退,康能一边摇手。
“杨将军,这是为何?想来这其中一定有着天大的误会啊!”
康能的话还未说完,杨俊身边的亲兵已经走了下来,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
“啊!”
随着肚子上被人重重一拳,康能忍不住大叫一声。
大腹便便的康能,在腹部吃痛之下,胃液上涌过后就是充满口腔。
杨俊冷笑着走上前,对着被亲兵抓住的康能就是一嘴巴子。
“狗东西,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杨俊依旧还是笑着望向康能,只是在康能看来,杨俊俨然就是冷酷到了极点。
“属下,不知道应该知道什么?”
康能目光闪烁,一张脸也是涨得紫红。
杨俊又拍了拍康能的脸颊,冷笑着说。
“好你个老东西,到了现在还在这里装无辜!”
随后杨俊转身而退,他手下的亲兵就对着康能拳打脚踢起来。
孙继仁看得火冒三丈,他几乎是双目喷火。
就在孙继仁想要冲出去的时候,又被朱祁锐一把给拉住了。
“还不到时候!”
朱祁锐冷冷对着孙继仁说到。
照壁里面的大堂中,康能已经被打成了猪头,整个人也是瘫软在地上。
“老东西,现在想起来什么没有?”
杨俊蹲下身子,对着地上的康能问话。
“属下,不知道该想起什么!”
康能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还是连连摇头。
杨俊见康能嘴硬,不怒反笑起来。
“好!很好!”
“老子,今天就把事情给挑明了,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你这个狗东西,竟然敢当着钦差使者的面,拆老子的台。”
“难道你不知道老子是做什么的么?”
“我爹爹是宣府总兵,更是朝廷亲封的昌平伯!”
“便是皇上他,也要卖我爹爹三分薄面,你算个什么东西!”
“什么私藏军械,什么畏敌逃跑?你知道的倒不少嘛!”
“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是打死你了,也没有人敢来对我说三道四。”
“在老子眼里,你就是一条任杀任剐的老狗而已!”
杨俊说完后,又退回坐到了太师椅上。
随着他一挥手,亲兵们再一次拳脚相加,对着地上的康能痛殴起来。
“我本是那卧龙岗上,闲散的人儿……”
杨俊拈着兰花指,竟然唱起了小曲。
“邺王驾到!”
就在这个时候,朱祁锐在卫士的簇拥下,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杨俊的神色里面闪过一丝慌乱,不过这丝慌乱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末将杨俊,拜见邺王殿下!”
从太师椅上起身后,杨洪走下台阶,对着朱祁锐行跪拜之礼。
“起来吧!”
朱祁锐在绕过杨俊,来到大堂中正坐下后,才淡淡的挥手。
“谢殿下!”
杨俊起身后,甩了甩衣袖,拍打着衣衫上沾染的尘土。
“小杨将军,想来你武艺一定高强吧?”
朱祁锐对着地上的康能视而不见,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杨俊心想,自己怎么也是两门世家出身。从小舞刀弄棒,手底下还是有些功夫的。
想来邺王,指的是这一出?
杨俊:“殿下谬赞了!我杨家世代从军,对于武艺确是有些心得的。”
朱祁锐却是摇头,对于杨俊的话不以自然。
“本王非是这个意思。”
杨俊奇怪的问到:“那殿下是何意?”
朱祁锐指着地上的康能,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到。
“想来杨参将必定是在和康指挥切磋武艺,而且康指挥他不敌杨参将你。”
“若是不然,为何康指挥会满身淤青的倒在地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