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自由,喜好玩乐,这是任何被束缚的人都会有的追求,李承乾追求这些,程处弼并没有好反对的。
别说李承乾了,就是他亦是如此,任何人在面对工作,在长时间的压力之后,都会去找一个宣泄口,去发泄自己的情绪,去梳理自己的心情。
尽管李承乾有存在错误的地方,可他事后也挽回了。
而且,这也并不影响他的正常工作,李二陛下安排给李承乾的国务以及让他监国,他都做得不错。
只要他的正常工作没有问题,私下里的玩乐当然是可以的。
“至于宠爱**,是,孤承认,孤是于德有失,可是这于国有错吗?可汉武帝有韩嫣之好,不一样是千古一帝,一代圣君!”
“不,太子殿下,你宠爱**虽于国无错,可于你之身却是大错!”
尽管程处弼对于李承乾爱好游猎和崇尚突厥之风都可以理解并认同,但对于李承乾宠爱**这事,程处弼并不认同。
“为什么?”
意气风发的李承乾马前失蹄,呆滞一愣,反问道。
确实,他很是诧异,前两个话题,程处弼都没有反驳,他也没有想到程处弼会在这个话题上会反驳他,更别说他还引用了千古一帝的汉武帝为例。
“因为你并不是汉武帝,你只是太子!”
程处弼目光炯炯,斩钉截铁的说道。
“若你是汉武帝那般雄才大略的有为之君自然无妨,不只是宠爱**,哪怕汉武帝‘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后宫佳丽远远不止三千,亦无足轻重!”
“因为他的大略可书写千秋,他的雄才可流芳万古,在他的雄才大略面前,无论是百官还是百姓,亦或是后世,都可以大度地原谅他的失德!”
“可是你不行!”
话锋一转,程处弼的声音更为的坚决和犀利。
“你并不是汉武帝,你也不是皇帝,你是太子,你也只是太子!”
“身为太子,喜好**,这是太子失德,宠幸奸佞!”
这个问题,他早在贞观五年的时候,就已经思考过了,只是现在才有机会讲与李承乾听。
不过,其实程处弼也还有一段话没有讲,那就是对于他个人而言,李承乾宠爱**,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是一个现代人。
在现代,在这个男男女女横行的年代,结婚都不是问题,更别说宠爱这种小意思了。
而且,李承乾的工作做得不错,就是宠爱**那也没有关系,宠爱**这也只是李承乾的私生活,是他的个人问题。
放在现代,公私分明,公事是公事,私生活是私生活,只要私生活不影响公事就行。
尽管这种男男女女之风,不少思想观念较为传统的人难以接受,可这却已经成为现代社会半默认状态的现实。
不过嘛,这种事情放在古代却不行!
在古代,这种事情就是道德的沦丧,是家风的破败,是家教的失败!
在这个名誉比生命更重要的年代,是绝对不行的!
除非,能够像汉武帝一样以傲世古今的功绩,强横地挺起一个民族的脊梁,以他的滔天功绩将他的一切缺点全部掩盖甚至是抹去!
可是显然,李承乾现在做不到,也没有那个实力做到!
程处弼这番话把李承乾说得是瞠目结舌,许久才回过神来,再将这番话细细琢磨。
“好一个‘太子失德,宠幸奸佞’!不错,孤不是汉武帝,也不是皇帝,是太子,也只是太子!”
再而李承乾眸光展亮,顿顿颔首,喟然称叹:“很精辟的说辞!妹婿教诲得是!”
是的,对于程处弼的这番说辞,他李承乾心服口服。
确实,他是太子,也只是太子,他还不是皇帝,更不是汉武帝那般雄才大略的千古圣君。
他没有那样雄才大略的实力,更没有那样彪炳青史的功绩,去让大唐的朝野上下对他一片服气,对他宠爱**的事情,不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若是他有汉武帝那般的天纵之才,他宠爱**之事,大唐上下,谁敢言语!
“不过,妹婿,孤还有一事不明!”
虽然程处弼观点让李承乾信服了,可李承乾的气息却在这一刻冷冽了下来,声嚣直上的反问道。
“就算孤宠爱**,于德有失,可是孤事后不是改正过来了,就算孤那位皇恩浩荡的父皇因为此事对孤不满,在魏王府开设文学馆之后,孤就改过自新了!”
“可孤那位皇恩浩荡的父皇,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一次更比一次过分地宠爱李泰!”
宠爱李泰!?
程处弼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曾想过让魏王李泰开府并开设文学馆是李二陛下为了敲打李承乾而故意的宠爱,可是之后李二陛下的一系列操作,也把他搞得眼花缭乱了。
他也看不懂李二陛下为什么要步步的逾越,严重过度的宠爱李泰。
他也曾经怀疑过李二陛下是否是有易储之心,并且还当面向李二陛下质问过,可李二陛下的回答是否定的。
他不是李二陛下,他回答不来这个问题,甚至他自己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这会儿,李承乾的声音却猛然地尖锐起来,并再度扬起之前那般让人毛骨悚然的神经质般的疯狂笑意:
“他不是想知道孤为什么谋反吗!孤现在就告诉你!”
难道!
程处弼虎躯一震,猛然惊起!
只闻李承乾好似疯狂般的死死地瞪大眼睛,双目充血赤红,凄厉的嘶吼着:
“这一切都是他逼的!都是他逼的!”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封赐厚宠李泰,把孤,逼到这个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