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这是最适合杀人的时刻。
一座山寨上,营火昏黄,除了营门前的岗哨火盆外,就只有巡营的士兵手上握有火把。
一把把锐利的飞爪抛向山寨的木墙上,几十名矫健的身影,躲在光影昏暗的角落,趁着常人难以探察的角度,爬上木墙,跳入山寨之中。
没有人说话,但却配合地很是默契,在一个个手势地指挥下,山寨内外沿把手的士兵,就永远的睡着了。
“嗖嗖”几声脆响,优美的弩箭只在清冷的月光中留下一丝冰冷的寒光,稍纵即逝,瞬时就刺穿山寨前两座了望台上士兵的喉咙。
了望台上的士兵别说来不及看清刺客的身影,就是连声音都呼喊不出来,就已经倒在了台上。
寨门上的门栓被轻轻地打开了,大门也缓缓地被推开了,一切是那么的小心,那么的安静。
紧接着,门前的拒马刺也被迅速抬开了。
来往巡夜的士兵,终于重新回到了营门口,但此刻的营门已经大开了,拒马刺也不见了。
“大门,大门......”
当他们刚刚被营门的状况所震惊,失声呼叫之时,数十支弩箭已经同时贯穿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刺穿成了马蜂窝。
“地动?地震......”
营帐中已经开始有深睡的人被大地越来越严重的震晃所惊醒,不少士卒从营帐之中跑出想要一探究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
迎接他们的,却是漫天的箭雨!
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已经丧生于锋利的箭镞下。
有的人反应过来了,但却惨死在身穿银甲呼啸而来的骑兵手中的那比大刀还要来得沉重、还要来得锋利的可怕刀锋之下。
“敌袭!敌袭!”
终于有还没有丧生的士卒,清醒地摇晃着脑袋,再去细看这噩梦般的情景,尖叫着喊出了这可怖的名词。
和平的时光过得实在是太为长久了,就是连东部的百姓不少都已经淡忘了那段历史。
他们这般处在国家中部地带的地方,几乎从未遭遇过战火的洗礼,又如何去想到这一天的到来。
而且,他们这里还不是城池,而是山寨,又有哪里的军马不会去先行攻打城池,而选择进攻他们这个小小的山寨。
“敌袭?怎么可能,你做噩梦了吧......”
有人迷迷糊糊地半开眼睛,嘲笑着同伴稀里糊涂的说话,又很快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因为耳中恐惧的呼喊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葬身在了寒芒之下。
“什么......”
有的人完全睁开了眼睛,但却被眼前景象所惊惧,丝毫来不及反应的一刀,已经让他的脑袋搬家,再也闭不上了。
有人带着醉意出生,带着美梦死去。
“敌袭,敌袭!敌人来了,敌人真的来了!”
但越来越多的人在猩红的鲜血中清醒,美好的梦幻被无情的打碎,亲眼见证着可怕的噩梦还要真实的世界。
但他们就算是从梦中醒来,也终究是要死的。
越来越多的骑兵从营门涌入营中,分散到营中各个角落,锐利的长刀斩断他们手中的武器,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一样将他们带入那无情的炼狱。
这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只是一方无情的杀戮、践踏,还有碾压......
“小酋大人,小酋大人,敌袭,敌袭!”
营外的亲卫慌乱跑入中军大帐去推醒那被酒精麻醉还沉浸在美好梦幻中的主将。
“敌袭,什么敌袭,哪来的敌袭......”
年轻的主将,并没有睁开眼睛,喃喃发出痴笑的呓语。
他镇守这里,已经两年多了,从来不知道这里还会发现战争。
“铮......”
尽忠职守的亲卫还想要去推醒来这安于平静多年的主将,但一声清脆的刀斩之声,已经让他无力地颓倒在主将的身上。
“血,血......”
品尝到滴落在嘴角的液滴的主将,终于发现了这不对味的美酒,睁眼去看察,亲卫已然死在了他的身上,不仅仅只是嘴角,鲜红的血液沾染了他的一身。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再一侧目,他的周围全是身着严整铁铠、手持古怪长刀的军士,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打扮的部队,更不曾从任何一支部队身上感受到这般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绑起来,带走!”
没有人回答他的答案,只闻得一声沉冷的命令,他就被强有力的臂膀给按住了,严严实实地绑上了,再怎样的挣扎、大喊也无济于事......
“中郎将大人,战争已经结束了,请中郎将进行下一步的指示!”
年轻的别将恭敬地向着年长的中郎将恭行军礼,心悦诚服地表示服从。
出身铁勒贵族,生长在草原中的他,天生桀骜,很少有人能够让他这般心服口服,除了那位神威赫赫的将军大人,在军中很少有能够让他服气的将领。
这次,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中郎将大人用兵。
自从将军大人到了莱州之后把这位突然出现的中郎将大人安排在勋府,并成为了他的直接上司之后,他从来就没有对这位所谓的中郎将大人服气过。
但今天,他终于心服口服了。
“迅速打扫战场,随本将到营门迎接将军大人入营!”
年长的中郎将,颔首点头,看了看已经冒出微微白光的天际,高昂地命令一声,转身向营门而去。
“喏!”
年轻的郎将欣然地接受了命令,这次的战争同样是他向将军大人证明自身存在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