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朕今日做一回正宾,你也随着朕做一回赞者,给这小子梳头。”
李二陛下放开长孙皇后的手,指着侍女呈到一边的铜盆,贴心的说道。
“喏!”
长孙皇后凤眸流光转转,嘴唇微俏,笑得很是温馨。
陛下作为主宾,皇后娘娘作为赞者!
群臣更是大吃一惊,侧着惊诧的大眼,往程处弼身上飘,这冠礼也太隆重了吧!
“陛下,这可使不得呀,皇后娘娘金枝玉叶,岂可......”
别说魏征魏喷子准备出来说话,就是貌似憨厚实则人精的程咬金也都受不了了,连忙出来劝阻。
“这如何使不得!难道赞者不应该给冠者梳头!还是说观音婢当不得赞者!”
李二陛下抬手打断,怒瞪着程咬金呵责道。
“再而言之,程处弼可是观音婢的救命恩人,是程处弼妙手回春为朕治好了观音婢的心痛病!”
“这......”
程咬金口言难出,国正脸上写满了纠结。
“知节,这不是朝堂,朕早就说过,朕也是这小子的叔伯长辈,朕今日来,就是为了给这小子冠个礼,凑凑热闹来的。”
李二陛下又好言好语地劝慰了一句。
“可是陛下......”
程咬金还是溜转着铜铃眼,冲着李二陛下挤眉弄眼。
“你放心,要是谁敢拿这事乱嚼舌头,朕罢了他的官!”
李二陛下身为天子哪有收回成命的事,当然必须倔性上来的,开出金口玉言。
“多谢陛下!”
李二陛下这般承诺,程咬金哪里还不让开,笑呲着牙,回到了主人位上。
有李二陛下这句口谕,今后谁还敢拿这件事情,对付自家的老三,到时还不是和李二陛下顶牛。
长孙皇后伸出葱根般的细指在铜盆中洗好手,缓步挪动于西阶上。
程处弼也从席子上起来,转身走至场中,面向南,捋直双袖,双手成拱,身姿一欠,优雅地向到场宾客行上一个完美无缺的揖礼。
“多谢皇后娘娘!”
然后程处弼返身回步,再向长孙皇后行上一礼,面向西跪坐在之前的席子上。
长孙皇后颔首颦笑,从侍女手中接过檀木梳,为程处弼细心地梳理,梳理好后,将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向着李二陛下一礼,退到一侧。
李二陛下也从坐席上起身,程咬金与崔夫人也随后起身相陪。
李二陛下行至东阶下在准备好的同盆中洗手,接过李全呈上来的手帕擦拭干净,同程咬金夫妇相互揖让后,又各自归位就坐。
这时,程处弼已经转向东正坐,房玄龄从侍从手中接过服饰与缁布冠,向李二陛下奉上。
本来这个应该是李绩大叔的活,本来程处弼冠礼是安排房玄龄为主宾,李靖为赞者,李绩大叔为执事的,因为李二陛下的乱来,现在只能他来做执事了。
李二陛下起身走到程处弼的面前,腔正字圆的高声吟颂祝辞: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念完之后,李二陛下跪坐着亲自为程处弼梳头、戴上缁布冠,然后起身,回到原位。
“李全,将朕从宫中带来的进贤冠拿来!”
再加时,李二陛下并没有去接房玄龄身前盘中的皮弁,而是绽放着飞扬的神采,向李全命令道。
进贤冠!
还是三梁缨青緌导进贤冠!
程处弼的冠礼,根本不是按着普通世族子弟来加冠的,而是按着大唐官员来加冠的!
看着李全呈上来的前高七寸、后高三寸、长八寸的三梁缨青緌导玄纱高冠,所有的官员都对李二陛下充满了“鄙夷”。
去尼玛的,你这是单纯过来凑凑热闹的嘛,你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故意过来给程处弼撑场面的。
三梁缨青緌导进贤冠,这是《武德令》以来,大唐三品以上的官员在冠礼时才可享受的待遇。
但其实,这个待遇,一般的官员是享受不到的!
哪有正儿八经的官员能够在冠礼之前就成为三品大员,除非是皇族后裔或是功臣恩荫。
但就是功臣恩荫也不见得可以享受到这般待遇,因为皇帝不见得会参加你的冠礼,不见得会给你带宫廷制作的进贤冠过去。
而出身皇族的皇子、公主加冠时,皇帝是作为主人(加冠者的父亲),而不是主宾,也不会给冠者亲自戴上进贤冠。
至少,在当前的历史上,程处弼是创下了史书上的一页全新的记载......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
李二陛下完全无视着群臣的呆滞目光,高唱着再加的祝词,将手中象征着三品大员的三梁缨青緌导进贤冠给程处弼戴上。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待到三加之时,李二陛下又将进贤冠给程处弼取下,换上三品毳冕。
冕七旒,用五彩丝绳穿五彩玉,每条绳上穿十二颗玉,前后共十四条五彩绳,用一百六十八颗五彩玉。
“好了,加冠已矣,这才是朕的好女......贤侄!”
冠礼三加完毕,李二陛下打量着换上毳冕,既有文人风骨,又不缺武将气魄的程处弼,越看越喜欢,喜笑抚掌,高声赞叹,又向程咬金问道。
“知节,不知可曾给贤侄取好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