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要作死,就怪不得本将,今日本将就当着全州官员之面,让你死个明白!”
见着长孙师“正气凛然”的模样,程处弼的脸上抹过一色冷嘲,向李伯瑶命令道。
“李伯瑶,将他们都带上来!”
“带上来!”
李伯瑶将手一招,左卫禁军们两人一左一右地押解,将着五花大绑的刺客一一押上台来。
“长孙师,你可认得他们?”
程处弼的目光从那些残存的刺客脸上一一抹过,最终笑着定格在长孙师的脸上。
“一群愚顽不灵的秃驴,本官如何认得他们!”
“程安抚使,不会认为下官愚昧至极,会和与朝廷相争、掠夺百姓之利的秃驴,有些什么纠葛吧?”
长孙师撇头不与见,不屑一顾的嘴脸表演得恰当好处,但那飞扬扫动的余光,却暴露出他此刻内心的慌张与不安。
“既然长孙长史不认得你们,那你们认不认得长孙长史?”
程处弼笑眼一过,也不气馁,转向那些刺客问道。
“程安抚使此言有差吧,下官身为荆州都督府长史,是为荆州之父母官,经常需要出入市井,为民谋事,这荆州城内之人,如何有人不认识下官!”
程处弼的话音还未落,长孙师就急切地发言为自己辩护,还反口给程处弼扣上了一顶意图捏造事实、构陷自身的帽子。
“程安抚使这欲加之罪,下官可是担待不起!”
长孙师如何能够让这些刺客道出话来,他自己带出来扮成刺客的亲卫都已经为了保全他而牺牲了。
但这些荆州世族的家丁们,又有多少能够靠得住的,再说了那些世族宗主经常出入自己的长史衙堂,谁知道有没有家丁能够认出自己来。
“长孙长史,这一声欲加之罪,可是说得气势凌人呐!只是不知道见过这个人之后长孙长史还是不是如此的理直气壮!”
见着长孙师将这些刺客的嘴都封住了并给自己反将一军,程处弼也不生气,笑容许许,向高台后侧大喊。
“刘仁轨,将证人带上来!”
什么!
还有人证!
什么人!
听得程处弼这话,长孙师的心陡然高升到嗓子眼了,顺着程处弼的目光向着后场望去。
“将军!”
不过一会,刘仁轨便领着一人登到了台前。
“小人拜见安抚使大人,见过诸位大人!”
那人向程处弼,还有在场的诸位官员行礼。
“长孙长史,你可认得他?”
对着长孙师,程处弼再一问道。
“此人陌生,下官如何认得。”
长孙师见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便放下心来。
程处弼再望向来人,那人也知意地打量着长孙师,而后摇了摇头。
“长孙长史,你不认得没有关系,总会有人认得!”
程处弼的笑容不减半分,再次扬声高喊。
“房俊、尉迟宝琪何在!”
“走,快走......”
“老不死的东西,再敢磨叽,信不信本将一鞭子抽死你!”
不过多时,高台下传来了一阵絮乱的声音,紧接着房俊与尉迟宝琪便领着一路禁卫,赶着十来名垂垂老矣的老人登上了礼台。
一见着那些老人,长孙师的面色就瞬时惊变,来得比墙壁灰还要苍白,身子下意识地就要往地上软倒!
这些人,全都是在程处弼清洗之后残存下来的世族宗主,也就是此次事件的参与者!
“你们中可有人认得他,还有他们?”
程处弼指了指刘仁轨带上来的那人,又指了指那群刺客,向着那些世族宗主问道。
与着那些刺客一对眼,当下不少世族宗主便软倒在墙边,战战兢兢地撇开目光,一眼也不敢多看。
那些刺客他们哪里不认得,可都是他们府上的家丁、门客。
“家主!”
程处弼下颚一撇,刘仁轨带上来的那人便知意地走到其中的一名世族宗主身边,低头行礼。
“你,是你......”
那个世族宗主瞪大的眼睛里,全是骇然,死死地憋出几个字眼,突然想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马上咬牙闭嘴。
“赵家家主,你来说!”
程处弼成竹在心,畅然一笑,走了过去,伸出画戟,用戟尖挑起那个世族宗主的下颚,声音里满是玩味的蛊惑。
“不......”
赵家家主紧捂嘴唇,猛然摇头。
“说,还是不说!”
程处弼的目光霎时凛冽,戟尖更入,与赵家家主的脖颈,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稍有不慎,锋锐的戟尖便会划破他的咽喉。
面对死亡的迫在眉睫,赵家家主还是没敢多言,摇头更甚。
他哪敢说话,只要他轻轻一开口,来临的便是全族的灭顶之灾!
“一只手!”
程处弼怏怏地收回了画戟,不再一眼。
“啊......”
只闻一声惨叫,赵家家主便抱着断臂的胳膊在地上痛得直打滚,飞溅的鲜血不仅溅得周围的世家宗主一身,更是溅得那个执行命令的左卫军士一脸。
但他没有半点的异色,只是冷然用衣袖擦了擦,将沾染鲜血的佩剑插入剑鞘中。
“他不说,你们说!”
程处弼宛如猎人捉弄着已入陷阱中的猎物一般,游刃有余地将戟尖在这些世族宗主身上一一扫过。
“大人饶命呐!”
见识着赵家家主的悲惨遭遇,这些世家宗主面色蜡黄,惶惶恐恐地软跪在地,向着程处弼跪拜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