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百......三百......
默默数着李伯瑶带走的人马,长孙师的心越发的骚动,窃喜不已。
李伯瑶带走了三百人马,这里护卫的人马又少了一半,这下他刺杀程处弼计划的几率又提高了几成。
还真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跟他想到一处了,竟然也想着在这个时候对程处弼进行刺杀,而且还是在他的计划之前。
虽然因为武照的挡箭,幸运地让程处弼捡上了一条狗命,但也带走了三百的左卫禁军,而这三百的左卫禁军怕是回不来了。
刺客之道,自是一击不成,迅速远遁。
李伯瑶要想在这江陵城搜到这刺客,至少要花几个时辰的时间,甚至花了几个时辰都找不到那刺客。
“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没想到竟然会有刺客想要行刺本官,本官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便是某些奸险之徒见不得本官公正为民......”
“所幸武都督爱女武小姐为本官挡了一箭,才让本官无恙,才让他们的奸计没有得逞,但这件事情,本官一定会查了水落石出,一定要......”
见着李伯瑶带兵而去、武士彟回到座位,程处弼便重新整理心情,站到台前一腔正义的激昂吐词。
“一、二、三......指挥使大人点了三次头,吩咐他们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
一边阁楼上用望远镜观察程处弼动作的朱贵,数着程处弼点头的次数,向身后的总旗命令道。
“告诉他们,这次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如果搞砸了,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死!”
声音没有感情,只有死一般的沉冷。
“刺客,竟然有刺客要行刺程安抚使!”
“程安抚使这么好的官员,一心为我们百姓着想,竟然还有人想要刺杀,是哪些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瞎了狗眼!”
“程安抚使说得好,一定要将那些不法之徒,绳之于法!”
“你们说,会不会还有其他刺客混在我们人群之中......”
“不会吧,那可怎么办,我们快走吧!”
“对对对,先保住小命要紧,就是要领钱粮也要有命拿!”
见识到那严严的铁甲、听着程处弼的慷慨陈词,沉迷在程处弼、武照凄美可歌的“爱情故事”当中的百姓们,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是一场刺杀!
现场的百姓迅速吵闹起来,有支持程处弼的,也有抨击刺客的,还有担心自己安危的......
而且,现场越吵越闹,越吵人心越烦越忧。
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欲望,在死亡面前谁都会有求生的本能,不少外围的百姓已经开始散开,中间的百姓也有不少向着两边拥挤开。
“程处弼,你个狗贼竟敢屠我佛门、灭我宗派,今日便是让你魂归无尽炼狱之时!师兄弟们,随我一起诛杀程处弼!”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爆响。
“程处弼,你这厮毁我山门,害我弟子,今日老衲便要让你血债血偿!”
“灭派之仇、不共戴天,程处弼明年的今年便是你的死祭!”
“程处弼,今日便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门派!”
一时之间,人群的四面八方、各个角落,都响应着“诛杀程处弼”的声音,此起彼伏,彼伏此起们,声音不断,呼声震天。
“刺客,真有刺客,快跑啊,有刺客!”
随着这些个呼声,台下的人群更是人潮涌动,四下分散,你推我闯,你钻我挤,惊惶、恐惧,将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台下三面仅剩下来的三百禁军,根本就挡不住这若潮水疯涨、百川湍流的人洪,很快的就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还有百五十号人,趁着人群的保护,慢慢地向着台前的方向挪移。
真是天助我也!
望着台下纷纷攘攘的人流以及淹没在人海中稀疏分散的左卫将士,再看看礼台周边零零散散不过十余人的亲卫,长孙师此刻的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虽然他不知道之前那些呼喊口号的是真正的对程处弼灭佛充满仇恨的佛门子弟,还是荆州世族和自己所带的亲兵假扮的僧侣,但无疑这样的计策非常之成功。
现在程处弼的身边,就只有十来号人,只要那些刺客冲到前面来,程处弼就必死无疑了!
“安抚使大人,我们快快撤离吧,要是真有刺客冲上来,恐怕就真凶多吉少了!”
“是啊,安抚使大人,此刻情况紧急,荆州之安危全系于您一生,请您快快下令撤离吧!”
眼见着台下的百姓做鸟兽般溃散奔走,台上的官员们也是两股战战、心怀戚戚,生怕真有什么刺客冲上台来,几个胆小的官员慌忙跑到程处弼的身边连声告急。
嘴上说着什么顾及程处弼的性命,实际上顾及他们的生命到是真的。
没有办法,主官不走他们想走也走不了,真要是自个偷偷溜走,被发现了,面子是小到时候连官都做不成了才是大事。
程处弼可是武将出身,再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打过战的,他们可多半是文官,没什么能力自保。
再说了,那些个秃驴可是来找程处弼讨债了,要是自己成了程处弼殃及的池鱼枉死了,那可就真冤枉了,自己又不是程处弼的嫡系,没有受过他什么恩惠,为他而死多悲催......
“将军!”
程梁、程栋两兄弟将程处弼的方天画戟抬到程处弼的身前。
“本将随陛下北征之时,万军从中去上将首级,尚来去如风,区区刺客又有何惧!”
程处弼冷傲一笑,傲然直立,一把拉过画戟,单手轮转,戟上的龙纹金光灿烂,奋力一插戟纂应声插入礼台的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