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
程处弼模糊的态度,让原本信心满满的刘仁轨也有些摸不着北了。
“没什么......”
见着几人都因为自己的话陷入了沉思,让厅内的氛围变得沉闷,程处弼霎时扬起一个笑意,起身说道。
“不过,他们让我明白了一点:那些抄家灭族收上来的钱财物资,我们不能全攥在手上,而是要用到实际的地方上去!”
“你再去核实一下荆州城现在的灾民人数、籍贯,并对他们的住房情况与经济状况进行摸底!”
“然后对我们所清查的荆州世族的房契、田契也清算一遍,看看那些可以用作灾民的正式住宅与耕地!”
五千六百万贯,再加上这一百万贯,共计五千七百万贯的金钱,别说赈灾了,就是重建一个荆州的钱都远远不止。
就算是没有这些钱也没有关系,他只要有那些世族的住宅足够让灾民有所居就成。
那些世族所抄上来的粮食是非常之多的,三十多万石,别说一年,就是让灾民过上几年都不在话下,而这些粮食肯定是会放在荆州的。
就算李二陛下要将这些粮食上交国库,现在正是春耕之时,根本就没那么多的人力,如果真要上交上去,那就让李二陛下自己从长安派禁军过来吧。
钱,他手上还有朝廷下发的十万两白银呢,灾民不过在三万之数,一人发个一两下去就完全足够他们生活半年左右。
不用太惊讶!
没错,唐朝贞观初年的一两白银、一千文钱,就是这么值钱。
贞观四年斗米是三文的均价,十斗等于一石,一石约是一百二十斤,一斗是十二斤,而现代一斤米的价格约在三块左右。
贞观四年的一文相当于现代一块十二倍的购买力,唐朝的一两银子就相当于现代的一万二千块钱!
还不算吃住,一万两千块钱半年,一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费,确实可以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原本还要担心七、担心八的,现在只要能够把灾民的住房问题解决清楚,再把灾款与粮食给灾民一下发,他就可以完全做甩手掌柜等着回京了。
什么,灾民还要过上更好的生活?
房子、土地、吃的、生活补足都发给你了,我又不是你爹,想要更好的生活,自己去奋斗吧,少年!
“荆州灾民正值吃住交困、早不保夕之际,将军大人此策正正是大旱之遇甘霖、寒冬之望晨阳,如此一来,荆州民心尽可收归于将军大人......”
听得程处弼这番话,刘仁轨可是如饿狼似的,双眼冒着灿灿的绿光,洋洋洒洒地高声赞叹。
做官最重要的是什么?
官声!
在荆州灾民最为困难的时候,是程处弼给了他们吃住、让他们有房可住、有粮可食、有钱可使,让他们新生,给了他们新希望,恩同再造!
对于这样的官员,荆州灾民如何不感激备至,推恩为崇!
得民心者、可得天下,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如此一来,荆州如何不完全匍匐在将军大人的脚下!
“那些恭维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好好做好交给你的任务就成,这些事情说来容易,但身体力行做到细处、精处,可是尤为困难!”
程处弼愉悦一笑,抬手让刘仁轨的话打住了,继而毅重的吩咐道。
他知道刘仁轨要说什么,不说荆州,有了这般的好官声,他日再登朝堂或是调任他处任职,这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完美履历!
“喏,将军!”
刘仁轨高高兴兴地拱手,坚定的回答。
“好了,你们都忙去吧,如果你忙不过来,就让他们两个给你打打下手。”
程处弼点了点头,指了指一边的房俊与尉迟宝琪说道。
“喏......”
听着程处弼要他们俩帮着刘仁轨做文案工作,房俊的脸瞬时就黑得跟尉迟宝琪一样,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眼巴巴的见着程处弼朝前门大摇而去,房俊又问道:“三哥,你去哪呢?”
“我去后院找武都督通通气,毕竟人家才是荆州的地方官,我只是过来度假的,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告知人家!”
程处弼回头一笑,畅快淋漓的说道。
“再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这荆州以后的事情,我可就不管了,是时候将荆州重新交给武士彟了。”
“以后我解放了,你们呢也就跟着解放了,以后你们就不用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劳心劳力了,是时候让你们放假准备回京了。”
只要解决了这最后的事情,让灾民得到安定,他这荆州安抚使的工作就算圆满完成了。
那些贪污腐败的官员有房玄龄带着三台的人马过来处理,而现在荆州的政局也稳荡了,荆州的一切艰难困苦他也都解决了。
现在荆州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只要地方官不是傻子都可以顺利做到位。
再说了,他本来就是安抚使、只是暂时署理荆州的军政大权,而武士彟才是真正的地方官。
现在武士彟的病也已经好了,什么问题他都给他武士彟解决了,对刘仁轨的检验与锻炼也圆满完成......
什么事情都完满了,还能让他武士彟站在一边遛鸟喝茶养老,自己劳心劳力地给他干苦力。
凭什么呀!
安抚使本来就只是李二陛下特授的有没有编制,户部又不给老子多发一份工资,凭什么还帮他武士彟干活!
“还有庭院内的这些箱箱袋袋马上让人登记造册,搬到府库去,别放在这里,影响公堂形象!”
想到这里,程处弼不禁舒爽的伸了个懒腰,指了指堆满庭院的钱财物资,舒舒服服地大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