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私自调军,拥兵自重,与同谋反,你两人还真是天大的胆子!”
程处弼英挺的剑眉挑然为弯月一般的笑容,弯下身子,玉润珠滑般的手掌,便在两人的脸上留下鲜红的巴掌印。
“安抚使大人,末将冤枉啊,末将冤枉啊!”
两人仰视着笑容盎然的程处弼,呜呼一声,跪伏在地。
“冤枉,本将派人守了你们一天了,当阳、公安两县除了日常守城的军士,其他的连个鬼影子,你们还好意思说冤枉!”
李伯瑶也没有什么好脾气,上前就是一人一脚。
“冤枉,那好,你们且说说,你等是奉了谁的将令,又所为何事,为何一府府兵不在城中?”
程处弼向李伯瑶扬了扬手,李伯瑶见令退到一边,而后程处弼又倾身向前,挑起好看的眉目,柔声的发问道。
“我等......我等......”
两人吞吞吐吐,惶惶无言。
“啪!”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程处弼的脚,迅如疾风般踩踏在一人的小腿上,不用说这条腿残了。
“啊唔......”
那人抱着弯折收拢的小腿,半眯着眼睛,热汗直冒,面庞极度扭曲,极度痛苦。
“他不说,你来说,他说不清楚的,或许你可以说得清楚。”
程处弼依旧扬着纯良的笑容转向旁边一人,仿佛刚才踩断一脚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般,毫无违和。
“我......我......”
这人声声慢慢,也是口齿不清,舌头怼到了牙齿间,似乎想要说来着,但一口口水咽下去后,又含糊无言。
“看来你是不想说咯,我呢,就喜欢啃不说真话的硬骨头!”
程处弼踏在他的右脚上,笑眼半张,温文尔雅。
“我的脚,我的脚......”
随着踩踏的力量,趾骨错落地噼里啪啦声,声声清脆,惨淡的哀嚎声,声声不绝。
“李伯瑶,把他们拉出去杖打八十,记住了打残可以,可不要把人打死了,八十杖之后,本将还要一个完整的活人,过来听候本将发落!”
打人之后的程处弼,安然自若,淡笑柔长地向着李伯瑶下令。
“末将明白!”
李伯瑶拱手领命,沉声喝去。
“来人呀,把这两人压下去,给本将行刑!”
“程处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折磨我们算什么英雄!”
看着天使笑容、魔鬼动作的程处弼,两人如同被千军万马围堵的死士一般,视死如归。
“英雄?呵呵,那些被阴险小人玩死的可怜狗熊,我程处弼从来就没想过要当!”
“你们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长孙师也逃不了干系!”
“李伯瑶,押下去行刑,记得把他们的牙齿都给本将敲掉,既然他们不说,留着牙齿也没用!”
“而且,我想八十杖的时间,足够传唤长孙师了!”
看着这两人咬死不说,程处弼悦目一笑,转而脸上又扬起招牌式的玩味笑容,向李伯瑶、刘仁轨命令道。
“刘仁轨,传本将将令,速去荆州都督府传唤长孙师!”
“喏!”
两人领命而去,一队侍卫也操着痛苦嚎叫的两人下去了。
荆州都督府,长史衙堂,长孙师的书房。
书房门窗封闭,室内漆漆,阴暗无比,只有几缕微弱的光辉透过屋檐、墙顶,散射于室内,让室内伸手可见五指。
“怎么样,都处理干净了?”
长孙师依靠在胡椅上,端详着身前躬身之人,轻声问道。
“大人放心,那个给两位折冲府都尉传信的家丁,小人已经处理干净了,尸体也抛入了楚江中。”
那人精明的眼眸,闪烁着精干的光影,详备的回答道。
“就是给两位折冲府都尉传信也都是以口令的形势,其他便是一干金银财物,并无其他什么可以指正大人的信物,就是事情败露,大人也定然可以高枕无忧。”
“不愧是我长孙家的老人,办事果然老练靠谱,本官要好好地奖赏你!”
长孙师笑容旭旭,起身走到那人的身前,左手搭着那人的肩膀,显得很是亲近。
“大人谬赞了,小人......你......你......”
那人面露一喜,欢声地拱手答话,笑面稍纵即逝,忽然之间,面容就变得惊诧,血色逐退,面色苍白,声音苍凉。
因为长孙师那按在他肩头的手,不知何时滑到了他的背脊上,往前用力一推,右手中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锐利匕首,迅捷地刺入了他的心脏中。
“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只有死人才会信守秘密,我长孙师向来不喜欢给任何人抓住自己的把柄,你也不行!”
长孙师与那人若亲密的恋人一般搂抱在一起,他的头贴在那人肩膀上,窃窃说着私密的“情话”。
“你放心的去吧,看在你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汝之妻子本官会好好代你养之!”
说完,长孙师拔出匕首,退到了左侧,那人若无骨一般,软软的倒在地上,鲜血缓缓地从他的心口流出,滩了一地。
“来人呐!”
“大人!”
两人闻声,推开了书房,看到地上的尸体后,微微一变色,但很快地就恢复过来,拱手听令。
“把书房清理干净,人处理好,抛到楚江里去!”
长孙师随手将匕首扔到地上,抛出雪白的手帕擦了擦手,随手将手帕也甩在了地方,大步走出了出去。
“喏!”
“大人,荆州刺史府来人了,说要传召大人!”
刚出书房门,便有家丁迎了上来。
“看看去!”
长孙师微微蹙眉,应声点头。
“下官左卫亲府刘仁轨奉我家将军将令,请长史大人过往刺史府!”
只见厅内,又再次站满了让他厌恶的左卫禁军,当先一员身高气阔的将领向他说道。
“请!”
长孙师不动声色,随和地与刘仁轨步出了衙堂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