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方,懋功伯伯您说的,是苏烈、苏定方?”
程处弼向着李绩表示感谢之后,没有在楚成的事情上过多的和李绩掺合,而是转开了话题,将话题承接进入了苏烈苏定方的身上。
一来锦衣卫的事情,只有他和李二陛下才是主宰者和掌控者,锦衣卫的秘密,是不能随意向外人透露的。
李绩能够得知,是因为确实需要他的帮助,而且李绩也是沉浸在韬略谋算数十年的老狐狸,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二来嘛,楚成的事情,他也确实不好开口说,这涉及到楚成的命门,是楚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在锦衣卫只有他才知道。
楚成的心脏并不是像平常人一样正好错落在凶膛的左方,他的心脏比常人要向右倾斜得多,都快要到了凶膛中间的位置了。
所以,他才敢让楚成有恃无恐地使用一箭穿心的苦肉计,打入薛延陀。
这样关系到楚成生死的秘密,他又怎会向着在场的众人提起。
至于这第三嘛,苏定方也确实是未来的大唐名将,虽然在将星璀璨的贞观之初,他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
但是,待到唐高宗李治掌权之后,等到唐初的那些名将们都领饭盒之后,他、薛仁贵、徒弟裴行俭,那可就大唐军事方面的擎天之柱了!
人生许多事情,不要计较太多,许多事情最终都是要死后,等到盖棺而论的时候,才真正知道了谁输谁赢。
“是啊,他可是你药师伯伯的得意门生,如今在我的晋阳府担任折冲都尉,他也是一个军事人才,相信以后你们一定有交集的!”
李绩轻笑着半眯了眼,对苏定方是赞不绝口,细长的眼睛聚焦着殿内随风飘忽的宫灯,又回到了那一段倥偬的战争岁月。
“去年,苏定方随你药师伯伯李靖前往碛口,袭击东突厥颉利的时候,他率领二百名精骑为先锋,乘雾秘密行进,纵马飞驰,突袭牙帐,杀死了上百人,吓得颉利和前朝的义成公主狼狈散逃,余众俯伏在地!”
“待你药师伯伯领大军赶到的时候,东突厥已经溃不成军了......”
“那一战,我军斩首万余级,俘虏男女十余万,获得杂畜数十万,斩杀了义成公主,还擒其子叠罗施,至此一役之后,东突厥已经名存实亡!”
“懋功,你可要实事求是啊,我军若能战胜东突厥,上呈陛下果断天机、英明决策、居中调度,中凭四方百姓,同心同德、支持王师,下赖三军将士、不畏生死、奋勇争先!”
李靖自然清楚爱徒在此战发挥的重大作用,但是他并没有因为爱徒的功劳而顺承李绩的话,反而冷着脸,反斥起来。
“一个小小的苏定方,能掀起怎样的风浪,发挥多大的作用,不过庶人之资而已!”
苏定方确实有功,但这可是三品大员聚集的盛会,人口驳杂,人心叵测,谁知道听到有心人耳里,会不会大做文章。
小心、谨慎,这是李靖一贯的作风,不然出可为帅、入可为相的他,又怎会在宰相会议上,恂恂似不能言。
“药师兄多虑了,小弟只是说夜袭阴山一战而已,若是整个覆灭东突厥之战,自然首功在陛下!”
聪慧如李绩,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李靖的意思,转言赞誉起了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
“夜袭银山之前,若是陛下没有派唐俭去安抚颉利的心,我们的突袭计划,又如何能够实现!”
“这是自然,陛下文治武功都非比寻常,乃是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的超世之杰也!”
一个声重气稳的声音也接上了话,由远及近,向着程处弼等人所在位置传来。
“只是可惜哦,老夫我久病缠身、当时正卧病在榻,没能为陛下奋战当先,征战东突厥!”
“小侄程处弼拜见叔宝伯伯!”
程处弼眼眸一亮,向来人行礼道。
没错,来人便是翼国公、左武卫大将军秦琼。
“不过,现在也不可惜了,老夫已经在贤侄的治疗下百病全消喽!”
秦琼笑意畅然地将程处弼扶起,又和诸位战友见了礼,舒展着猿臂,晃动着蜂腰,得意的说道。
“下一次陛下要是派人出征,我可要请缨出战,你们几个可都不许和我抢!”
“叔宝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所求的可是近在咫尺喽!”
看到生死之交的秦琼恢复了往日的健康,李绩难得地发出朗笑之声,回了一句。
“近在咫尺?”
秦琼没有搞明白李绩这一句人来疯的奇怪之语。
“难道说......”
但是,军神李靖一下子就敏感地扑捉到了李绩话语中的深长意味,不过也只是说了三字,便骤然停止,将锋锐的眼眸对视上了李绩。
“贤侄啊,你给老夫透透底,陛下召集这么多守卫一方的都督刺史千里迢迢赶回京师过节,难道就真的为了亲自给我们发发冬衣?”
李绩神神秘秘地将众人拉近了距离,按着程处弼的肩头,以只有他们几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道。
“凉州都督李大亮、营州都督薛万淑、代州都督薛万彻、华州刺史柴绍......以及身为并州都督的老夫......”
李绩这老阴人点人也都是点得恰到好处,都是一些位于大唐北疆的大州。
不会吧,难道这老阴人大叔已经收到了阿史那什钵苾入关进入并州的消息了?
不会吧,老子都今天下午才知道,一收到就马上入宫报告了李二陛下......
这老阴人的消息,不可能比锦衣卫的系统,还要来得快吧......
“这样一想,我到是想起来了,之前陛下曾经给我密信,询问我有没有转任灵州都督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