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所率领的左卫亲府军营。
因为九成宫并没有完全修缮好,尤其是对于府卫军士的安顿缺乏住舍,所以程处弼想着李二陛下建议将自己所统领的亲府军,安顿在九成宫内的平旷山野之中。
子夜时分,暗夜天凉,山色若微,月色昏暗,灯火阑珊,流寨珊栏之中,除了巡夜的士卒简短有序的步履声和营帐之中发出来微小打鼾声外,只剩下草丛中的孤虫的幽幽清鸣。
“贤婿,你的左卫亲府还真是不一般啊,马射、步射、平射、马术、马槊、负重、摔跤这些个科目,还有陌刀、战阵这些个克敌要素,他们都掌握得非常之好,个个都高于一般的士卒!”
高台之上,披着一袭锦纱长袍的李二陛下远眺着灯火微渺的军营,眸光里倒映着微弱的火光,言语之中充满了喜悦的神色。
“这样的雄兵,朕可是打心眼里,喜欢得紧,今天你可是给朕大大的惊喜了!这段时间,你真是辛苦了!”
今天他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对于程处弼麾下的左卫亲府军,进行了考究,期望越高,希望越大,他从中获得的惊喜太多了。
这是一支全能骑兵,不,不仅仅是全能骑兵,而是一支全能战兵!
无论是最为基础也是最为重要的体能,还是身为骑兵重要的马术、马射、枪槊,还是针对骑兵作战而运用的战阵、陌刀、步射,程处弼麾下的兵马都做得很好,配合也都非常的默契,就是他这样的用兵老手、兵场大家也称叹不已!
这样的战兵,在他看来虽然和他心目中的玄甲飞骑,这样的真正精锐,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他们并不差,他们差的只是战场经验,以及纵横沙场、百战成王的自信和傲气!
当一支部队在战场之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时候,这支军队的士气就真正的出来了,这个时候,这支部队才可以被真正称之为百战雄兵,所向无前!
“岳父大人,小婿不辛苦,小婿知道岳父大人期许着什么,在让他们成为真正的雄兵之前,小婿不敢言苦......”
程处弼苦涩着面庞,自嘲一笑,向着李二陛下摇头叹气的说道。
“岳父大人,您是不知道,他们在我的手上,每个都要训练五个时辰,而且就连沐休的时间,都还经常被我占用在搞训练......”
他对于手下的人太过于残忍了,虽然在物质上面,尽可能地满足他们需要的一切,但是在身体上,他对他们的迫害太过于深沉了。
谁都知道,他所率领的左卫亲府是所有府卫之中,最为严苛的部队。
人家的部队,一天的训练时间为四个时辰,他的部队每天都是五个时辰。
人家的部队,每十天都还有正常的一天沐休,而他的部队也难得有,有也需要表现出实力进行争取。
虽然他的左卫亲府,不需要向其他的左卫卫队一样,轮番地对李二陛下的人身安全进行值守,但是他的卫队人任务也不轻。
因为他的部队要固定地守卫锦衣卫和军械司,而且他还沿袭了后世的战备制度,除了每一周都有固定的战备值班单位,在沐休的时候,有时还要进行全卫的战备,不定时地进行紧急集合。
尽管他的卫队,是左卫之中,吃的最好的、肉食是整个十六卫最为丰盛的。
穿得也是最好的、人家卫队一年才换一套制服,他的卫队,就这短短的三个月,就已经换了一套制服。
喝的也是最好的,他的卫队是唯一一只在十六卫之中,特批可以在军营中饮酒的卫队。
月俸也是最高的,每人每月领的赏钱,是其他卫队的一倍,要是训练刻苦的、成绩优异的,还要更多。
但是,他的心,还是存在愧疚,望着卫士们一个个汗流浃背、疲惫不堪的模样,感觉自己就像反复无常的魔鬼一样。
有些时候,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变得冷血无情了......
“贤婿啊,善不掌财,慈不掌兵呐!你对他们严格就是对他们的负责,平时少流汗,战时少流血啊!真正到了战场上、经历生死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感谢你的!”
李二陛下慈善地注目着程处弼,嘻嘻笑笑,声音柔和,好言宽慰道。
“当时,你向朕来请领衣服的时候,朕还不相信,人家的军服都是一年一换,而你呢,三个月就换了一套!”
“还有你,向朕求取增加他们的月俸,还在军营里开设酒帐,让士兵们尽情饮酒,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你都敢做......”
“但是呢,现在成绩不是都出来了,同样是左卫亲府,你哥哥手下的卫队,一千两百人,还打不过你出动的六百人的卫队,以一敌二,这就是差距,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
他是一个看重结果的人,这是几乎每一次成功者的通病,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通过一天下来的考试,程处弼交给他的答卷,他很满意,程处弼没有辜负他的信任,真正给自己打造出来了一支强兵劲旅。
“嗯嗯......”
李二陛下说话的同时,程处弼也不时地点头回声,以示相应,待李二陛下说完之后,程处弼又带着感激的笑意,崇敬的说道。
“谢谢岳父大人,听到您这一番话,小婿心里舒坦多了!如果没有您的支持,小婿一定达不到这样的地步!”
是李二陛下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对自己的偏袒与放纵,才做出了今天这样的一番成绩。
“好了,你小子还有什么鬼心思说出来吧,这半夜三更的,拉着朕到这上面来,不会是让朕夸夸你,顺便吹吹凉风吧?”
李二陛下收拢了锦袍,阖目一笑,和蔼的朝着程处弼问道。
“小婿,想请岳父大人检阅最后一个科目,紧急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