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秀巡游似的在万人所在的各个大小小的研究中心停留教学,少则半天,多则三天的模式,全部溜达一圈。
对天空之城的实时改造也同步进行,当初受到毁灭性打击的时候事出突然,天空之城更多的意义是做为浮空城的标准在建筑。
飞到宇宙之中,实属意外和强制。
改造得更适合宇宙生存,改造得更像太空堡垒,还有飞行等功能,属于必不可少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一边学习,一边改善内外的环境。
天空之城的整体气氛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显得格外的朝气和激情。
那种所有人都在进步、变好的大环境里,全社会的风气都在向上且正面。
巡回教学结束后,张德秀就开始投身于改造天空之城的结构类型上面。黑星的航空母舰那边,恢复了曾经一段时间的举措,晚上六点左右的时间段过去和舞素晶吃饭,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再回天空之城。
除特殊情况没有例外。
像是某些上班族,天空之城成为工作的地方,黑星世界的宇宙飞船成为休息的地方。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相当长时间,大概是五个多月的时间。
所有的东西都在重复,叠加,然后变好。
再一次的穿越传送门,张德秀在舞素晶的注视下换了衣服。
“我换衣服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盯着看?”张德秀没忍住道,心想又不是没看到。
舞素晶的眼睛眨都没眨, 随口道:“随便看看, 挺有意思。”她最近日子有些无聊,飞船只是在围着黑星在缓慢移动, 没轮到她办事的机会。又不像张德秀在另外一边世界过得充实,日子稍微显得单调。
倒挂上一副日常百无聊赖的模样。
张德秀换上衣服,正待回她几句,忽然听到一声奇怪的警示声音。他们俩人齐齐脸色一变, 赶紧冲向观测台。那声音, 是预先敲定的黑星出现大变化后的提示音。
观侧房离他传送的房间不过就两三分钟,两人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赶到了那里。
脚步还没踏上,就先指示控制台把模式切换到星空侦查的模式。
画面一变, 明明还是在房间里, 两人却像是站在宇宙星空的无边无际的辽阔当中。好像真的是站到了宇宙上,附带的设备实时的跳出黑星世界的变化。
画面中,黑星的蓝色颜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色, 整个星球都好像要被冰冻。
“这是什么情况?”舞素晶大吃一惊道。
张德秀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不过初次看到画面,也有些惊讶。之前只知道黑星会被毁灭,都不知道是以何种方式结
“星球正在被冰冻。”他神色凝重的说道,今天这个时间似乎就是“未来”预言的8年之时,“调用内部监控设备查看黑星的情况。”
“收到。”飞船的智能行动在他们边上跳出另外一个显示框,那是当前黑星内的场景画像和小视频。
画面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冻。世界还在下超前大的冰雹, 平均拉高了黑星世界最少十米的地面高度。
已经看不到会动的人了, 所有人,包括还在房子里或者在床上的所有人, 都是一副毫无知情情况下被冻住的人。
而留在黑星的智能系统, 清晰地检测到飞出去的东西上透露过来的消息。
“黑星,生命数量正在快速消逝。”智能系统谨慎道。
进一步的图像里, 星球内部, 从天而降无数巨大的不规则物体, 最小的体型都有一辆悬浮车的大小。
它们从天空坠落, 击毁地面上的所有物体。一切都在崩溃,一切都在清零, 被这颗仿佛如极寒世界的毁灭者星球灭杀。
死亡才是唯一,黑暗才是终极, 而白色,是所有的末日。
智慧生物,被极端和极寒合击。
宇宙飞船,亮起了全船的屏幕,播放这次黑星遇到的意外事故。
双方彼此的距离正处在最佳视角下,看得清楚。
屏幕里,视线中,一座又一座的庇护所基地被天降超大型冰雹攻破,要么悄无声息地湮灭, 要么在极度的压缩中爆炸。
那些表情,惊骇、安详、痛苦、忧伤、困惑、又或者是喜悦, 这些表情,全部被凝固了,就那么一瞬间, 绝望还没来得及渲泄,便已经完结。等待着亿万年后,成为文明的遗产——远古化石。
他们生前的心情如何?是不是后悔没有登上飞船?已经无从得知。
此刻, 宇宙飞船上,仿佛是收到了什么指挥,此起彼伏的叹息之声传成一片,高低软硬,好像是在惋惜,好像是在后悔,又好像,渗入了一丝丝的庆幸。
黑星文明步入地星文明的后程,进入了宇宙流浪族的队伍。
“你知道吗?”舞素晶疑惑地望着张德秀道,眼中还有些迷茫和哀伤。
“我怎么知道,只是凭直觉认为那个世界并不安全。毕竟, 我是经历过失去母星的, 对这方面更加敏感。”张德秀道。
存留在黑星宇宙飞船上的人们,先是自发,然后由上层领导,组织了一场隆重的哀悼仪式。
没有人能够拥有好的脸色,即使是庆幸逃过一劫的人,也没办法使心情愉悦。和地星事出突然不同,船上的人,有更多的初期时间去钻牛角尖。
不无遗憾的发现,他们全部成为了宇宙的孤儿。
三天的哀悼期过去后,长时间内,气氛仍然很低迷,不过总算是心思回到船本身。这时候船员们就强烈地要求尽快起航,远离这处悲伤之地。
在这之前,尚对停靠在黑星附近有几分欢喜的人,此时反而更加不想要驻留此时此地。
张德秀和舞素晶便从善如流,动员全体船员,准备正式开拔。
航向未知,未来未知,只有一颗企望登陆的心。
“该给宇宙飞船起个名字吧。”临行前,舞素晶突然道。
张德秀奇道:“做了这么多工作飞船名字都没起?”他真没注意到这事。
“等你起个名呢。”舞素晶嗯了声道。
“名字其实没什么关系。”张德秀低声说,“它表示不了什么。”
“不,名字就是旗帜。”舞素晶认真道。
张德秀沉默了两分钟:“那就叫虹舟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