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说全球供暖吗？”心里念了好几遍静心决的张德秀按捺住不该有的悸动，向她问道。这时候，除了天气，真没别的什么好说。说到天气，不免想起上次孟天龙的话。抱着多了解一下在黑星的这位伴侣的事情，他开口问道。


    “全球供暖？”舞素晶呆了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变得阴暗。


    正当张德秀以为不会听到回答的时候，她抬起头，突然悠悠道：“那是我父亲的梦想。他曾经是名号机甲——黄金矩阵号的驾驶员。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和我说过，要凭借黄金矩阵号，彻底扭转黑星的极端气候。”


    她似乎陷入回忆里面，双眼无神，主要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其它地方。


    “黄金矩阵号，即使是在名号机甲之中，排名都足以算在前十里面。它拥有超乎想象的威能，我的父亲说，黄金矩阵号的终极解放模式，可以彻底扭球天气的极端变化。”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名号机甲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舞素晶慢慢地回忆，“记得当时他说以后要靠我自己了。黄金矩阵号的机缘，不在他的身上，太可惜了。”


    “然后他勿勿和我告辞，最后不知所踪，后来我知道，父亲遇害了。”舞素晶从回忆中回过神，“他最后死在人定胜天基地，所以我发誓，一定要让人定胜天基地血债血偿。”


    “他们不知道你？”张德秀问道。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不过，他们肯定不知道我知道父亲是死在哪里，被谁所害。”


    张德秀听完，努力回忆起之前见到的那些人，在记忆中努力分辨哪些人是人定胜天基地的。


    他们聊了大概有两小时多，睡意渐渐上来。舞素晶从他怀里起来，开始整理。放平座位，打开床单层，拉来被子。


    看她手脚并用，动作利落，张德秀感觉到了奇怪的心安。


    那是一种拥有之后，就不再怕外面狂风暴雨，不再怕道路崎岖，有打破任何困难的决心和勇气。


    两人相拥着睡在上面，因为白天的运动是已经足够，晚上并没有打扑克的心思，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迷迷糊糊之中，张德秀听到了敲门声。初时很小声，慢慢地有点响了。


    “机甲里哪来的敲门声。”他打了个激灵，上半身坐起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隔层在响。不消说，敲门的是罗可卿。


    她打的是夜袭的情况？张德秀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去，舞素晶睡的正香，还没被吵醒。


    张德秀小声站起来，贴过身去，细声细语地问道：“干嘛。”


    “不干。”话一出口，对面的罗可卿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你说你怎么问的这么猥琐。先开门。”


    声音有些急切，还有些发抖，听得张德秀大感奇怪。


    隔层在沉默时间足够之后会进入双向锁门状态，要两人同时下指令才能打开。


    门开后，张德秀看到罗可卿怯生生站那里，脸色发白。


    “什么情况？”


    罗可卿嚅嚅地道：“我有点怕，把门打开吧。”


    她本来就怕一个人，以前还习惯倔强的应付。可惜白天把什么脸面都丢光了，现在干脆破碗破摔，不坚持给自己找罪受。


    前半夜她好好地看着外面的“风景”，极度无聊和惧怕孤独之中，这勉强能带来一点点的慰籍。


    只是今天晚上遇到了剧变的天气，到处是拳头大的冰雹，冰雹撞进冰山之中，破出一个个洞。冰山被碰得频频缩小。


    一部分成为新的冰块，一部分化为水流淌，只是这水没流多久，很快重新冻住。它们莽撞之间，有的变成各种形状的冰，有的化出一条路，也有的堵住某个东西。


    罗可卿看得压抑极了，感觉都要透不过气来。似乎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她今天比任何时候都更脆弱。


    隔层的门打开，罗可卿感觉稍微舒服了些，因为视线之内有人的存在，这是莫大的欣慰。


    张德秀见安静下来，也没心思想太多，慢慢地睡意再次涌上来。


    正处于浅睡眠向深度睡眠过渡的那档口，就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思想最活跃的时候，又听到罗可卿在叫。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穿着件睡衣，坐在旁边喊他的名字。


    “什么情况？”张德秀全身上下都还懵着。


    “好像发生天变了。”罗可卿不安地说道。


    “天变？”张德秀皱着眉头，望向外边。跳出来悬浮屏上，显示着外面的一切。


    天色变得极度的黑，幸好在雷达的分析程序提供足够的可视源。不过这个时候，张德秀宁愿自己看不到。


    冰雹雨，那甚至不能够称之为冰雹了，块头有篮球大小，从天上往下掉。碰到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短短几分钟内，旧的冰山崩裂，新的冰山袅袅升起。这根本就是造物主的奇迹，魔法和科学都难以解释的景象。


    宏大、神秘、毁灭、创造。


    复仇女神号和双子号的位置固定下来的时候比较巧，一时半响还没影响到。


    但是照着这个势头，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波及。发展到这，必须得有人守夜观察，以防出现问题唤醒同伴。


    张德秀无奈地道：“你们睡吧，我守着看一会。”


    罗可卿犹豫了会道：“我还是怕。”


    张德秀颇感伤脑筋地道：“再怕也得睡觉，不然明天哪来的精力就会北半球这种糟糕的天气。”


    “可是我睡不着啊。”让她守夜也不行，她现在怕的脑子都快要当机。


    “你还是想个办法睡一觉吧，应付接下来更困难的局势。”


    “我能睡着早睡了。”罗可卿哭丧着脸，她想了想，咬牙道，“我坐这边真的没心思睡觉。要不我睡过来吧，只要挨着熟人，我就不怕。”


    张德秀无语地看着她，分辨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实意。不过事到如今，没得想，就拍拍位置，示意她过来。


    罗可卿红着脸，把自己的坐位并过来，两张并一张。两条被子一碰，就“啪”地一声自动合为一张。


    恩，高科技。


    因为舞素晶睡在最里面，她只能睡外面，让张德秀睡在中间。


    “要不我往那边坐坐。”张德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