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进来的?”张德秀惊讶道。
“夏姐把锁砸坏了。”剑红丹脸色通红道。
夏语嫣打量了下周围的布置,顾左右而言它道:“都要没命了,你昨还会脸红。可惜时间这么短,该做的事情是来不及了。”
杨过v15在旁边辩解:“我觉得这位女士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就放行了。”
张德秀有给它再做个大手术的冲动。
外面的读秒持续9,8,7……
张德秀大喝一声道:“没时间解释了,快走。”一手拉一个,向外冲出去。
杨过v15在后面叫道:“不要丢下我,刚才我用逻辑思维得出一个结论,机器人也要争取生命所有权。”跳到了他的背后挂上来。
三个人和一个机器人,亡命狂奔。
张德秀奔跑中大喊:“快进房子里,不要在外面!”
肉眼已经可以看到核弹头的影子,老家的能量块反应堆开始作用,发出火焰一样摇曳的白光。
曾经在末世阅读过资料的张德秀知道,最原始的核武器防护罩因为没有柔性处理,老家房间此刻的位置相当于风眼,24小时后才会恢复正常,包括正常的生活指标。然后,能量块支起来的各个保护圈会慢慢融合共同驱逐幅射。
当然,其中还有很多参数要点,再具体点他就不知道了,只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时间在这一刻,无比的富贵,一秒都等于是生命的最后的光辉。
经历单兵热武器,重火力,洲际导弹等袭击,明明明媚的光,却像夕阳。
他们在这人为的夕阳下奔跑,所有的东西都在逝去。
完整的变成不完整,不完整的直接消失。
张德秀在前面带着她们,风从耳边刮过,心脏跳的厉害,两人很容易混淆这如此剧烈的心跳是因为人还是事。
剑红丹觉得,手上握着整个世界。那个世界,没有生和死。唯有永恒——世间所有美好的归宿。
时间的概念没有了,她只是紧紧地跟着跑。
“他另外一只手牵着谁?”剑红丹无可奈何地想起这事情。眼神飘过去,那只手连接着另一位紧绷着脸的美仙女。
连衣裙飘来飘去,好像在跳空中舞蹈。
张德秀脚下用力,带着她们跳进一号办公楼。
如此高速之中,张德秀甚至产生了自己可以捕捉到每毫米的错觉。
刚一跳进去,核弹撞过来,屏障同时升起来。两者几乎正好碰上。
先是烟火高高上冲,一朵蘑菇云拔地而起,轰轰隆隆的爆炸声音延迟两秒才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声浪之大,仿佛雷神亲临,毁天灭地。
张德秀站在办公楼里,看到几乎透明的防护罩撑到楼顶。再向其它地方看去,所有建筑上都张开了防护罩,里面的人都得以安全。
与此相反,仍然露天在外的人则是十死无生,尸骨无存,已成人间炼狱。
残酷景象,好像这才是末世!核弹之威,才够的上恐怖如斯四个字。
他伸手试了试屏障,推不开,24小时内,没办法出去。
“我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他们做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看到外面的惨相,张德秀眼睛都睁不开了。
“错的是这个世界啊。”夏语嫣突兀地低声道,“德秀,是世界的错。”
“世界的错?”
“如果一个人,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努力工作,生活还到处为难他,那么,肯定是世界的错。”夏语嫣的声音不急不躁,听在他心里,有一种清泉石上流的质感。
“如果一个人,工作认真负责,同事关系良好,主动加班,还被裁员,肯定是世界的错。”
“如果一个人,忠诚于家庭,忠诚于婚姻,仍然被分手,肯定是世界的错。”
“如果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还被十动然拒,那么,肯定是世界的错。”
“如果一个人……”
夏语嫣说了一堆,反问张德秀:“你说,这是不是世界的错。”
每句话每个问题都像是有个小锤子敲他的胸口,问道:“这是不是世界的错?”
张德秀无以反驳。如果想做一个好人都不可以,那当然是世界的错。他心底已经承认,都是世界的错。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张德秀无语道。
夏语嫣突然笑了,笑得灿烂如花,明**人。她手指向外,讲道:“看见这人间地狱,有感而发。”再向上一指,“看见这人间奇迹,亦有感而发。不知不觉,你已经成长到可以改变世界,你是这个世界上的活着的奇迹。去做你想的吧,德秀。老师支持你。”这时候她反倒自称老师了。
剑红丹失神地看向外界,眼泪越过感情的理性,从脸上挂下来,她说道:“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我是个好人,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应该算是个好人。”
张德秀喃喃道:“我本以为我是这个世纪的普罗米修斯。可是,在他们眼里,我更像是反出天堂的撒旦。”
外面强烈的核反应,让张德线尚属初级的无线通讯受到严重的干扰,失去了除这幢办公楼之外的所有联系方式。
此时,除了他们三人一机之外,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其它办公楼和仓库间有不少人影,那些幸存者都受到屏障保护。
等卫星恢复了直播,观看者们直接看到雾都的这两点。
尸横遍野的土地,和包围建筑物的气泡,以及,建筑内没有遮挡的人。
“那个是什么东西?”1号的语气失态了。他不为死亡的惨象所惊讶,唯独为这能抵抗核武器氢弹的东西全身颤抖,面如死灰。
在足球比赛上,有一句话叫做防守赢得冠军。这句话的适用范围太广了,换到现代战争中毫无违和感。
立于不败之地,就是没有破绽的胜利。这样一个敌人,难道还不能用无敌来形容他吗?
一人独战一支军队胜之,且挟防御核武之威,这样的人,谁惹得起。
1号完全醒悟,自己做了一件大错事。自古成王败寇,他已经是寇了。
会议室里,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举手,没有人发言。号码座位上,大面积地有人退场。号码灯犹如残兵败将的溃逃,熄灭地越来越快。
最后,孤零零地只剩下1号的座位灯亮在那里,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线。摇摇欲坠,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