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二层。


    现在这里死一般的寂静，明明楼上有三个成年男子，可是却纷纷闭嘴不谈。


    在窗边扑闪着翅膀的蝴蝶，见到这诡异的一幕，也赶紧逃之夭夭。


    造成这种现象的罪魁祸首就是刚才宣称自己也是太监的蒙恬，这个憨厚的中年男人，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场中的气氛，现在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赵渊与嬴政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其实嬴政宣称自己是太监，在外形上还是比较容易让人能够接受，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从未奔波忙碌，过皮肤保养的还算白皙，只是下巴上的一缕胡子显得有些碍眼罢了。


    可这种事情放在蒙恬身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个憨厚的中年男人一辈子都在征战沙场，每天不是去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导致皮肤变得黝黑，并且布满沧桑。


    赵渊心里感觉多多少少有些不能相信，因为这种感觉就像水浒传中的鲁智深有一天告诉宋江自己是女孩子一样就是这么别扭。


    虽然这个例子举得并不恰当，但是多少也能说明赵渊与嬴政现在望着蒙恬的心情。


    嬴政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委，毕竟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此时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选择默认自己是太监的事情，而贴身护卫蒙恬为了让自己有个台阶下也主张身份是太监，此事情有可原，所以嬴政只好在一旁默不作声，像是默认了一般。


    赵渊上下打量了一番蒙恬，又深呼了几口气，这才让自己内心不再那么别扭。


    “老赵，老蒙，今日在此房间内说的一切我都不会外传，在我眼中你们二位还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此话一出，嬴政与蒙恬两人同时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两人一个堂堂一国之君，一个是当世名将，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是社死现场。


    “好，多谢赵先生理解，非是我人一定要隐瞒身份，而是真实身份有些敏感，你知道了不一定有好处的。”嬴政开口解释了一句。


    赵渊立马一副很懂的样子点点头，说道：“理解，理解。”


    在他心里，老赵老蒙肯定是宫里的他太监，搞不好还是服侍秦始皇的那种，所以身份比较敏感。


    他想起自己之前经常与两人聊起造反的事情，这两位没有检举揭发就已经很仗义了，因此他也乐得装傻。


    嬴政见赵渊如此善解人意，心中也很欣慰，明白自己再待在这里已经无事可做，便想转身告辞，要不然继续待下去，指不定还聊出什么呢。


    “赵先生，多谢你邀请我们观看灯泡，等在下回去立马上奏朝廷，让灯泡安排在大秦王宫内。”


    “好说好说！”


    赵渊觉得这把肯定稳了，要知道老赵可是宫里的大太监，再加上自己的灯泡确实神奇，始皇帝嬴政看见了断无拒绝的道理。


    “告辞！”嬴政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蒙恬默默收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利剑也紧随其后，他刚走在楼梯口，就听身后的赵云喊住了他，蒙恬一脸不解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赵渊笑盈盈的贴上来，先是非常不见外的扯了扯蒙恬下巴上的胡子，一边赞叹胡子伪装的真像，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咳咳…老蒙，打听个事，纯粹是个人的好奇心，你们上厕所是站着还是蹲着？”


    “额…”


    蒙恬一脸茫然，而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他虽然长期待在皇宫内，也经常与太监打交道，可是这种问题涉及到了人家太监们的自尊心，平常谁会闲着无聊去打听这种事，这不是给自己树敌么？


    因此现在赵渊如此发问，他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蒙恬很想随便说出一个答案，毕竟自己上厕所赵渊又没有见过，他哪知道真假？


    可是转念一想，刚才赵渊说他自己也是太监，自己是假的，可万一赵渊是真的那可咋整，要是回答错了岂不是要坏了嬴政的事情？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蒙恬急得脸蛋都红了，此刻嬴政已经下楼，正站在门口等着他。


    蒙恬一咬牙，一跺脚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蹲着！”


    说完逃也似的迈步下了楼梯，来到酒楼门口，赶忙带着嬴政，上了马车加速离开。


    嬴政回到王宫批阅奏折的时候，一想起自己今天在酒楼承认自己是太监，就觉得格外羞耻，心情不好的他望着跪坐在一旁的蒙恬，口中淡淡的说道。


    “今天的事情切记不能外传，要不然休怪朕手下无情。”


    “喏！”蒙恬一脸苦笑的赶紧点头答应。


    嬴政料想蒙恬也不会外传出去，且不必说此人跟了自己几十年，忠心耿耿，今天在楼上发生的事情，他也有参与，断然没有损坏自己名声的道理，这种百害而无一益的事情，蒙恬这种聪明人肯定是不会做的。


    他在心里这般安慰自己一番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开口问道：“蒙恬，朕让你安排进银行护卫中的百名士兵，现在可有消息传来？”


    “陛下…”


    蒙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确实有消息传出来，可是全部都是千篇一律说赵渊乃是神仙中人，甚至还有不少士兵向臣请辞，生怕被赵渊发现自己卧底的事情到时会遭受到不测。”


    “什么？”


    嬴政一脸惊讶，赶忙放下手中的奏折，他挺直腰杆打起精神，仔细询问道：“这是为何？”


    “陛下，据听说是赵渊今日在两千名护卫面前展示了仙法，现在这些人对赵渊宣称是神仙中人的事情深信不疑。”


    蒙恬一口气说完以后，静静的跪坐在一旁，目光悄悄打量着高台之上的嬴政，一脸的恭敬。


    “嘶！”


    嬴政倒吸一口冷气，背负双手在大殿之上来回踱步，此刻他也有些拿不准了，赵渊难道真是神仙中人吗？


    他望着宫殿外灿烂的天空，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口中幽幽的问道。


    “敢问世间，是否有仙？”


    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嬴政沉默片刻，对跪坐在一旁的蒙恬吩咐道。


    “你马上出宫告诉赵渊，就说朝廷已经同意让他在王宫内安排灯泡了！”


    “喏！”蒙恬起身退出大殿。


    嬴政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的说道。


    “当整片王宫都被灯泡笼罩，只怕是天上的神仙也忍不住下凡观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