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的发源地在土耳其,据《圣经》记载,当地人发现落地的野葡萄与雨水结合发酵后飘出阵阵酒香味,于是葡萄酒正式诞生。
只不过那个时候喝的葡萄酒,因为没有糖的加持,喝起来又苦又涩,简直比中草药还难喝。
咸阳城郊外的酒庄中,一望无际的骡车,马车,牛车排着队,停在酒庄仓库门口等着,将已经酿造完毕的葡萄酒运送至咸阳城贩卖亦或是拉到周围郡县。
进入酒庄之后,伙计们把葡萄摘洗干净,而洗葡萄的池子赫然如同池塘般大小,里面泡满了紫红色的葡萄。
赵渊的酿造方法则是按照后世改良而来,丰满多汁的葡萄,洗干净踩碎,之后按照6:1的比例放入甘蔗提炼的红糖出来。
装在坛中密封起来,经过三个月的发酵,新鲜美味的葡萄酒就做成了。
蒙力已经忘却了刚才的事情,全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之中。
“老板按照你的制作工艺,我们雇佣了一百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赤着脚丫将葡萄踩碎。”
这套制作工艺是赵渊特地添加的,其实用男生的手掌将葡萄拍碎也是可以的。
只是用女孩子的脚丫将葡萄踩碎,会让这些葡萄酒多增加一些营销卖点。
如同后世古巴的雪茄是在少女大腿上卷制的,国酒的酿造方法也是雇佣年轻女子,光着脚丫,踩着酒曲,酿造而成。
赵渊一听,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快带我去。”
在蒙力的带领下,赵渊来到了制造葡萄酒的第四道工序。
这是一间宽敞的房屋,窗户上挂着纱窗,上百名腰肢奸细的年轻女子光着小腿站在木桶里,而里面则是被洗干净的葡萄。
女孩子们一踩一踏之间无数之水丰富的葡萄破裂开来,整个房间散发着清香味,让人不知是发自葡萄还是源自女生。
这个时期女孩子的脚还没有开始包裹起来,不像后世明清时代要裹小脚。
因此女孩子们发现有男生进来也并未显得慌乱,相反一个个好奇的打量起赵渊。
本来是想借着工作名义前来欣赏美女的赵渊,结果被这些女生看得十分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放肆的打量着。
于是他赶紧匆匆逃离,刚走出房间,身后传来一片如同银铃般的笑声。
蒙力也紧随其后追了出来,赵渊上下打量着他,调侃道:“小蒙,你每天在这种环境中工作是不是也挺难受的?”
大家同为男人,蒙力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上百名年轻女子只能看,不能胡乱攀谈,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他当下挠挠头,憨厚地笑道:“也还行,都习惯了。”
蒙力不禁想起从军的时候,在边疆,在战场,经常孤单一人忍受着无边的孤独,那个时候情况可比现在惨烈多了。
而赵渊却以为蒙力说的是自己单身久了,已经习惯了,当下对蒙力挤眉弄眼,允诺道:“好好干,回头给你娶一个媳妇。”
“昂…谢谢老板!”
蒙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发出憨厚的笑声,可惜他脸色太黑,看不出脸红的模样。
离开第四道工序继续往前走,蒙力看着推着小木车飞奔的伙计们,自豪的对赵渊说道:“老板你看这些伙计们根本都不用我来监督,个个卖力气干活。
大家都说能遇到你这样的老板是自己的运气,只有祖上积了德才能到酒庄干活哩!”
他说的唾沫横飞,却未察觉到赵渊原本开心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起来。
蒙力看见的是辛苦尽责的伙计,而赵渊看见的则是资本家对劳动力的压榨。
也许这不是出自蒙力的本意,只是这些伙计们一个个打着赤膊,光着脚丫,推着小木车来回奔跑,身上汗如雨珠,可偏偏每个人都不敢停留片刻,休息一下,因为高昂的工资让每个人都自发的拼尽全力,生怕自己被别人挤下去,从而失去这份工作。
他们这副模样勾起赵渊在后世某些不好的回忆,想当初赵渊刚刚毕业进入工厂实习的时候,每天工作12个小时。
而老板却还不放过他们,每天开早会的时候总要宣称加班是福报!
他那充斥着资本主义扭曲的嘴脸,给赵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赵渊发誓有朝一日自己当了老板,肯定会善待员工。
这里是秦朝,即使他把伙计累死,也没人指责他不对,可是赵渊始终过不去自己良心那一关,因此在参观酒庄的时候越看心越冷。
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参观完酒庄,当下将这个问题忍住不说,扭头对蒙力道:“带我去饭堂看看吧。”
“喏!”
蒙力不明白为什么酿造工艺还没有看完,老板赵渊突然想去看看食堂,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把赵渊带到足以容纳几百人吃饭的食堂。
看见食堂窗明几亮,环境还不错,赵渊压抑的心情稍稍有些缓解。
此时此刻食堂正在忙碌着午餐,大清百姓一下每日只吃两餐,但是酒庄比较忙碌,伙计们泰国消耗体力,现在每日三餐,一顿不少,并且每一餐都有菜有肉,粟米饭管饱!
在咸阳城,愿意管三顿饭的商家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因此伙计们对食堂能包三餐还是感到非常满意的。
蒙力带着赵渊来到后厨,看着陶锅里沸腾的粟米粥与一坛坛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酿造的酱菜,得意的说道。
“老板你看,一日三餐,伙计们个个保证都能吃饱。”
赵渊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他们就吃这个东西?没有肉?”
“每隔两天会吃一顿肉菜。”蒙力赶忙解释道:“老板就这样的伙食已经很好了,大家都很满意。”
说着说着,蒙力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赵渊的脸色越发的阴沉,甚至还带着几分怒气。
赵渊现在确实很生气,当初按照制定的规矩,伙计们一天至少要吃上一顿肉菜,现在竟然改成了两天才能吃一顿。
尤其是想到刚才伙计们光着膀子来回飞奔的样子,赵渊心里难过极了,对那些伙计心里充满了同情。
“老板…”
蒙力壮着胆子试探问道:“老板你咋不高兴?”
“唉!”
赵渊长叹一声,觉得这也不能怪蒙h,而是现在这个社会的普遍现象。
他当下苦口婆心的对蒙力解释道:“刚才从一进门我就发现咱们酒庄简直和军营没有两样,伙计们来回奔波,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这样下去怎么行?”
蒙力刚想开口解释被赵渊猛然挥手打断,他指着后厨的饭食说道。
“伙计们干的活又累又重,吃的又不好,当初说好了每天一顿肉菜,结果全变成了这些黑乎乎的大酱。”
“大家不都是吃的这个吗?”
蒙力有些委屈,这个憨厚的中年男人不服气的反驳道:“老板,就算是军营里的大秦精锐吃的也不过就是这些啊。”
赵渊明白他的感受,可是却不赞同他的做法,见他不仅不反悔,反而还很委屈,当下耐着性子给蒙力继续说道。
“这些伙计们每天干着高强度的工作,时间还很长,现在伙食吃的有没有油水,时间一长就算他们想干,他们的身体也支撑不住,早晚会出事的。”
蒙力终于明白了赵渊的真实想法,眼前这个年轻的老板并不是像其他商人一样如同吸血鬼把自家伙计骨髓里的鲜血全部吸出来,而是把伙计们当兄弟当亲人看待。
只是他身为酒庄的负责人,自然要为利润负责,如此一来,如果按照赵渊所说,每天一顿肉菜,成本无疑会上浮不少。
“老板如果每天一顿肉菜的话,恐怕需要耗费不少银钱。”蒙力善意的提醒道。
赵渊摇摇头,神色坚定的吩咐道:“小蒙,你记住,每天一顿肉菜必不可少,即使花钱也无所谓,我也不心疼。”
顿了顿,赵渊继续补充道:“还有那些从事高强度体力的伙计们,记得每两个小时要让他们休息半炷香的时间,如果他们有什么意见提出来,也要尽量满足他们!”
“喏!”
蒙力答应一声,而后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老板,心想,如果此人从军定然也是白起那般的人物。
名将白起对待士卒如同手足般,甚至可以亲口为士兵吸允脓血,因此在军中获得极高的声望,让士兵们甘愿为他赴死。
不!
眼前的老板比白起更加善良,因为他并不需要有人为他赴死才对伙计们这么好!
“老板,你是一个好人!”
蒙力沉默片刻,发自内心的说道。
赵渊拍拍蒙力的肩膀,轻笑道:“我只勉强算是个有良心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