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黄昏,幽暗的灯光在这贫民窟小区闪烁着,左右里有人不住的对保罗打着招呼。
“哈利路亚,教士。”
“看,教士堂的少祭祀来了,他可真是一个好人。”
“看教士又带来了一个更俊俏的少年郎!”
“……”
梵风看着周围,对身边保罗道,“看来,你在这里很受欢迎啊。”
保罗枕着胳膊,宽大的教士服几分臃肿,念道,“我在这里义工很久了,十二岁就来这了,这里一直都是我的义工分区。”
梵风道,“他们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裁决所圣约家族长子吗?”
保罗摇头道,“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教廷对于这方面有规矩的,出来做义工必须用统一的名讳教士,或者说,传教士,而且,不知道名字不是很好的麽。”
两人路过街边烧烤摊,梵风指了指,“来,喝一杯吧!”
“按照规矩,教士是不能在街上喝酒的,不过,风神的邀请千年一遇,走!”
“老板,两排烤串,再来一大瓶扎啤!对,黑啤酒!”
“好的,两位少爷一边稍等……”
梵风咬开了一瓶啤酒,朝着保罗遥遥一举,“虽然咱俩是仇敌,但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今天你做这个事儿,我个人而言比较欣赏……”
“是么?”保罗抿着酒瓶子道,“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想不到你变得这么妇人心肠了,和以前比起来毫无雄心壮志。”
梵风狞笑道,“你是在说我该一拳打在你的脸上吗?”
保罗摊开手笑道,“开玩笑的了,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是长子了,你没发现吗?我很久没有去遗迹了。”
梵风点头道,“这个还真是,现在你的三榜排名都掉出去前一百了,你在做什么呢?你打算放弃遗迹吗?不要想不开,你若是离开了遗迹,我就又少了个挨打的沙包……”
保罗摇着酒杯,捡了一串烤肉,咀嚼着道,“风少,接下来有什么发展吗?”
梵风摇头道,“这个,我没有想过,你知道的,我这人匈无大志,得过且过,有一天是一天的。”
保罗随口道,“如果风少有时间了,我希望风少能去乱星原走一走。”
梵风道,“乱星原?什么地方?”
保罗道,“那是荒兽的大本营,别激动,我不是让你去送死,你可以去体验一下荒兽的存在和生活,有些时候,m国消灭的策略不是正确的,有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单纯的想把事情一刀两断的做法,可是谁知道,这世上,事情多半是善恶参半,就好像是人,他行善的背后,可能就是杀人……”
梵风摇头道,“我不喜欢你这种想法,你的认知实在是太单纯了。”
保罗道,“风少的意思呢?”
梵风挥手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若有所违,灭族绝种,在所不惜!所谓的怀柔政策,与其说是仁慈,不如说是妥协,那是不折不扣的绥靖政策,是弱者的姿态,有道是杀身成仁,不成仁则成雄!说什么善不择类,实际上是无能的表现。”
保罗沉默了,梵风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彼此默契的怼起来酒。
过了不知道多久,梵风第七个空酒瓶子落在了地上,保罗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道,“既然这样,我先走了,风少保重。”
“好,保重,老板,一千块放着了,别找了!”
“多谢两位少爷小费……”
街头的昏暗里,梵风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走着,忽忽悠悠里,梵风唱着歌,歌声越来越大,那种自娱自乐的快活,响彻周围街道里。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就在这时,突兀的巷子里传出一声女子尖叫声。
“救命!”
“小娘子,跟我们兄弟走吧!”
“普索索——”
梵风自嘲的笑着,这个点儿了,还有流氓寻事儿,真是无聊。
梵风没想管闲事,只想找个地方睡觉去,迷迷糊糊的,可就在路过巷子口的时候,里面传出一声女子急声,“梵风!是我!!”
机灵灵,梵风回过了头,一手举着酒瓶子,迷糊回过头指着巷子里,“里面都谁啊!给小爷滚出来!”
很快的几个地痞走了出来,为首者身披黑色的大褂独眼龙男子,脸生刀疤印,几分冷漠,“小子!喝高了就滚远点,再给我叫,一刀砍了……”
他唯一的一只眼睛瞪大了,独眼龙男子突兀发现自己的视角突然转变了,没错,自己明明是俯瞰他的,怎么就变成了仰视?
紧接着一个血淋淋的无头尸体呆呆站在地上,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脑袋被人一下砍了下来。
梵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摇着头朝着巷子里走去,几个身影矫健的伙计看着梵风踉跄过来,一个个彼此低声念着。
“小子!这个女的欠了我们的钱财,你最好识相得滚开!”
“没错!小子注意你,不要乱来!”
“蹭——”
“拔——刀——嗝!”
一道暗灰色的带着酒嗝的光芒劈散开来,数个黑衣人缓缓倒在了地上,那黑衣人抬着的一个包囊落了下来。
梵风拿着刀朝着包囊一划拉,一个仓皇的面庞漏了出来,她看起来有二十四五岁了,而且很凌乱的模样,六分容貌,面容憔悴的很……
这不是山海村里的那个玉大人吗?当初可是她带着自己进行成人仪式的!
梵风裂嘴一笑,“玉大人,您怎么到帝都了,也不打个招呼,我找人去接你……”
玉大人几分迷茫看着地上的死尸,有些瞠目,“这,这些都是你杀的吗?”
梵风晃了晃手中的青光震兽剑,那+14的淡金色光晕包裹的青色长刀杀意凌然,笑道,“你说呢?”
玉大人急忙站起来道,“梵风,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
“真的吗?你看这是几?”
“三!你三指头!”
“这是五……你别睡啊,你家在哪儿啊?”
“我麽,朝东走,阿拉德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