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


    乌江不由侧目看向沈渔，这个词语对他来说格外的新鲜，他一直独来独往惯了，也没人愿意做他的伙伴，当然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如今猛然听到只觉得惊奇，没想到这位小人鱼公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他扯动嘴角，心里的某种念头越发强烈。


    海之神灵引月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深海国度唯一的人鱼公主，他是大名鼎鼎的巫师。”


    引月的身躯若隐若现，似乎下一秒就会消散在这海洋里。


    沈渔担忧道：“你的情况？”


    “没事，我的灵魂已经在这片海中不知道多少年了。”引月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哀伤，“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惩罚！？


    沈渔不是很明白，“什么惩罚？”


    受苦受累的是眼前的神明，经历各种折磨的也是神明，为什么要受到惩罚。


    事情过了将近千年，记忆许多都已经模糊，引月稍加思索缓缓将事情的始末道来。


    海之国曾是海洋中最繁盛的国家，可是再繁盛的国家也经不起一个暴君，暴君的暴政使得海底的平民生物苦不堪言。


    暴君知晓海之神灵的存在就一直寻找，宁可错找千个万个也不能一个，没有人知道不是神灵的人民的下场。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海洋生物每天都活在恐慌中，他们并不怨恨神灵，他们只希望真正的神灵能出现拯救他们，拯救这片国度。


    于是，他们真诚的祈愿使海之神灵诞生了。


    海之神灵引月拥有善良赤诚的心，她和海洋人民一起推翻暴政，选择新的海王，却还是没料到之前暴君的所作所为让海底元气大伤。


    海水每日下降，海水中不知含有何种有毒的物质，海洋居民的情况愈发糟糕，已经有不少小鱼小虾死亡。


    大祭司说这是恶魔的诅咒，需要神灵的鲜血才能拯救。


    引月诞生自人民的愿望，自然知晓人民的痛苦，她生来就是为拯救整个国家，拯救深海中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民。


    可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曾经仁厚的海王竟也变得贪婪恶心，他不满足海洋的现状，把一切都怪罪在神灵身上。


    他囚禁了神灵，每日鞭打神灵，神灵的血在海水中蔓延融进海水中，海洋居民的生活逐渐朝往日恢复。


    只是，即便恢复了正常，但人民的生活依旧苦不敢言，高昂的珍珠税收，无限压榨劳动的海洋居民。


    神灵却被囚禁着没法知道这一切，她仍在忍受着苦痛，认为她的血液已经制止了海水的变质，人民的生活会更加美好的。


    直到神灵再次听见海洋居民的愿望，她才知晓这一切，可是根本无法反抗，她被钉死在教堂中，鲜血不断从身体中流淌出来。


    神灵低低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还是在笑这个令人恶心的国度。


    她缓缓闭上了眼，只有嘴边那抹笑意仍在。


    掺杂鲜血的海水渐渐被红色淹没，富丽堂皇的宫殿瞬间坍塌，心脏了的掌权者被扼住了喉咙，窒息死在了他的王座上。


    那些可恨的贵族不断揽着他们的珍珠，企图带上财产逃离，但最终还是死在了珍珠里，被染成红色的珍珠吞噬，埋葬在其中。


    无辜的海洋居民也在红色的海水中丧失了生命，一个个倒在了血红的海水中。


    颂歌一直在持续，却只有悲伤在蔓延。


    一个深海中的国家就这样不复存在。


    曾经神明的馈赠变成了恶魔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