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功自称天下第二,谁敢称天下第一?怕什么。”乔晟斜睨蓝玉一眼,发现他眉眼间真的有些慌乱,这才正色安慰他,“放心吧放心吧,京都的混混窝子我都熟,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
闻言,蓝玉看也不看她,嘴里悄声嘟囔:“他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的京都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什么?”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什么好话,乔晟皱眉问道。
“没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多管闲事儿。到了,您请回吧。”蓝玉歪头示意她下马车,又压低声音嘱咐道:“别忘了告诉昭有人找乔音。”
“知道了。”乔晟满心满眼的都是儿女情长,哪里顾得上什么乔阴乔阳的,“你说好了带我学跳舞,我如今一个动作没学呢!”
后者用力挤了挤,脸上仍旧没有笑意,索性放过了自己,“赶明儿我给你带一个乐师来,让他跟着你的步子伴奏,岂不方便?”
“如此甚好。”乔晟点点头,满心欢喜地辞别蓝玉。
“又去哪儿了?”
回头就碰上了迎面出来的赫连昭,乔晟吓了一跳,摇了摇头,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没......没有啊。”
后者本来还绷着的脸色见她这副兔子受惊的模样也没了脾气,一手将她拽入府中,“午饭吃了吗?”
“吃了几个果子。”乔晟从袖子里掏出从郭香那里顺来的一个果子递给他,“这果子香甜爽口,解渴又解馋,你试试。”
赫连昭看了她一眼,接过那果子来咬了一口,“你不吃药便不吃药,但是药膳总是要吃的。若是病复发了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
一说起病来他久没完没了,乔晟忙打断他,“方才有人找乔音。”
本以为这么多日子以来他都没有提到,必然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哪知道他竟然呆楞在原地一动不动,瞳孔中的震惊竟然还夹杂着一丝的畏惧。
这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没来由的,乔晟心中有些不痛快,不知道乔音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他这样一个波澜不惊的人露出那样的表情。
“你认识?”
闻言,赫连昭转头回来看着低自己一个头的乔晟,盯着她的眼睛许久,才神色严肃地牵着她的手大步往里面走去。
乔晟不知道他突然的怪异是为什么,皱眉想要挣开他的手,无意间瞥见面前的寝殿,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赫连昭平日从来不让她靠近他的寝殿,即便是有事情找他,也是去书房见面,今日他竟然主动地拉着自己要进寝殿?
乔晟脸色涨红,心跳的飞快,感觉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迷雾中,那么的迷幻。
“砰——”
“哎呀!”
“师父!”
门,里面卧姿妖娆的老头,赫连昭相继发出声音,一浪滚一浪的声音将乔晟不切实际的遐想碾压了个干净。
“她可以拜你为师。”
听了赫连昭的话,老头方才正准备发作的起床气硬生生咽了下去,“昭儿,你是认真的吗?”
“她今后便跟着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可以让乔晟陪您去买去看。”赫连昭说得十分诚恳。
老头一时间摸不清楚他的意思,他眼馋乔晟的根骨许久,但是如今真的送上门儿来了,他后背又有些阴凉,总觉得有人在算计自己,“为师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考......”
“我不拜师。”看完了一小场戏,乔晟只觉得索然无味,怏怏道:“十八般武艺都是工具,我既然已经有轻功可以自保,何必还要学什么劳什子武功?”
“你这孩子,你你你......你的想法十分的无知,你要改正这种看法。”老头精神百倍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习武是一种尚武精神,多少人为求一功法争的头破血流?
说得极端些,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想要制霸武林的想法?”
乔晟颇为实在地摇了摇头,“您老若是真有那本事,为何不自己制霸武林?”
“老朽无意于功名利禄。”老头挑了挑眉,双手盘起来靠在桌子前,颇有些自命不凡的感觉,“让这几门功法都后继有人便是老朽此生的宿命。”
“无聊。”乔晟心直口快地吐槽。
“你你你!你这孩子,你怎么半点儿不知道尊敬长辈?”老头被气的不轻,一手指出来气的有些发抖。
赫连昭见状忙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给老头递过去,“乔晟向来喜欢说歪理,您老人家不要和一个孩子介怀......”
“我以为,身怀武艺只要够用就行。一个只能打趴山匪的壮士会被人称作英雄,一个武功盖世的绝世恶人却不会。武艺只是一种工具罢了,若是为了尚武而尚武,岂不是本末倒置。”
望着乔晟远去的背影,寝殿中站着的人二脸震惊,他们从未听过此等歪理,但是都不约而同地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
“断......断会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头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赫连昭只是忘着那个跳脱身影消失的地方失笑,他向来知道乔晟惯会语出惊人,没想到如今失忆了仍旧如此。
失忆。
有多少次他都在恍惚,乔晟失忆之后与以往唯一的差别竟然是如今她对他动了情。
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为,若是他先那个人一步遇见她,如今稳固地盘踞在她心中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看着自家徒弟嘴角露出来颇为认真的笑意,老头有些不适应,“昭儿,昭儿!”
后者这才回神,“嗯,师父。”
“你老实跟我说,今日为何要带她来见为师?”
赫连昭沉吟片刻,眼中含了笑意看他,“师父真的想知道?”
“老头子都问出口了,什么假不假的。”
“最近外面有些不太平,徒儿想要师父帮忙......”
老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顿时气的脑门儿上爆起了几根筋,踩着凳子就骂:“我说你怎么前些日子还捧在手心儿跟宝似的,如今就肯让她拜我为师,原来是让我这老头子给你护着这丫头!
真是徒弟不中留,气杀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