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那日你联合那女人来做了一场戏骗我?什么以血为引,就会唤醒那人心底的情愫,都是骗我的!”
女人歇斯底里地喊叫,像是气疯了。
“你素来聪明,究竟是何等的情根深种才让我诓了?”男人声音不高,却满是自嘲。
“顾家魅儿身上的毒呢?你即然害了柳氏,为何又要在荷包上动手脚,害她......”突然之间又像是豁然开朗,“瞧我问的这蠢问题,自然是要来嫁祸于我了。
伊天,你真是好手段,枉我弟弟爱你敬你信你,你却将我姐弟二人耍的团团转。”
伴随着这怒不可遏的声音的,还有一阵刺耳的玉器瓷瓶碰撞碎裂声。
过了半晌,那声音才逐渐平静下来,却又悲怆不已。
“他应该也是知道了,此事与我送他的荷包有干系,怪不得对我避而不见。”
“所以你便下药引他来寝殿吗。”男人话带着笃定,裹夹着几分愠怒。
“是啊,我爱他,我爱他,当年我便应该一意孤行嫁给他的。又何必日日见你这个龌龊的小人!”
不同于寝殿的暖灯,外面夜色凄寒,边魅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伊天和顾林一,是手足啊,他们一同把酒言欢,伊天竟然狠心借自己结发妻子的手,害了嫂嫂。”
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他恨的,是整个吾国。”
边魅有些自责,“那我明日一口咬定是这个伊天绑架我,给我喂了毒,威胁我嫁祸给郡主,你觉得可行吗?”
“明日静观其变吧,天色不早了,回去睡吧。”赵逸泽脸上有几分疲态。
白天还威风凛凛的打虎英雄,晚上陪她东奔西跑,除了去看顾林一有两句怨言,旁的都是依着她的。
边魅垫脚搂着赵逸泽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胸前,只有靠近他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安全与宽慰。
“当你女儿一定很幸福。”
赵逸泽满腔的温情霎时就感觉有什么乱入了,拎小鸡一样捉着边魅的后衣襟将她从自己怀里拽出来,“当我什么?”
“夫人,夫人,当夫人自然是最幸福的。”
边魅忙狗腿地改口。
赵逸泽将她送回到寝殿时已经是半夜了,边魅挨着枕头却无半分睡意。
又起身穿戴整齐出去转了转。
可这么一个不小心,就转到了沐瑶寝殿外面。
这里一片沉寂,便是灯都没有。
心里顿时一紧,听闻和亲公主轻生被人救了下来,如今这是......
边魅忙推门进去。
“谁!”
边魅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魅儿。”
激起的水花片刻后又归于沉寂。
适应了黑暗,边魅才在一个角落找到蜷缩着的沐瑶,她像是一支被丢弃的小兽,警惕又无助。
“魅儿,我想回家。”
边魅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可我又不敢,也不想见到我王兄,我不愿成为他的耻辱。这副身子好脏啊,真的好脏,好想把自己从里面剥离出来......”
这话说的极轻,像是鸿毛一般,砸在边魅身上却有些难受。
她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女,如今被百般冷落,又被侮辱,陪在身边的只有自己这么一个见过两次面的人。
边魅艰难开口:“不如逃掉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沐瑶的脸色越加惨淡,“我离开必国那日起,就不再是我一人,还有必国万万百姓祈求的和平,我定然不能逃。
也不能再死了。”
回到寝殿之后,边魅一口气燃了十根蜡烛摆在桌上,直到整个屋子照的通明,那阵压抑才消散一些。
“系统。”
【怎么了?】
老系统依旧是随叫随到。
许久之后,边魅才问出声儿:“原剧本儿有这么一出吗?”
【有。】
听到这个字儿,边魅的心才落下来,她既于她没有什么益处,也不要因为什么蝴蝶效应害了她。
第二日仍旧是那个露天旷地,不同的是这压抑的气氛以及殿下跪着的一群异域打扮的使臣。
“皇上,我等连夜前来,望皇上能给我必国一个交代。”一行人风尘仆仆,声音中是掩埋不住的愤怒。
殿下之人,便是和亲公主带来的亲卫。
即便是皇帝已经下令封锁消息,这些人竟然还是知道了。
皇帝也有些措手不及,一手捏着那把明黄的龙椅站起来,身型晃了晃。
“父皇,父皇饶命啊父皇!”太子虽说不惑之年,跪在地上痛哭不已,腹部的伤口又渗出血,也不敢起身,仍旧跪趴在地上,昨夜皇上往后退的那一步,分明是要舍他的。
“我知道了,有人害我,父皇,有人故意害我!”
“朕指婚,将必国公主指给吾国太子,三十座城池为聘礼,诸位看来,如何?”
皇帝此话一出,四座哗然。
边魅眼睛扫一眼端坐在龙椅旁的女人,几多探究。昨日是那女人从皇帝口中救下太子,今日皇帝便改了主意?
可她是廖莹莹的姑母,如今怎么反倒帮起太子来了?
如此侮辱,使臣自然不能轻易答应,“我必国虽是战败国,但也由不得尔等如此欺辱我们公主,待我等回禀必国国君......”
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愤懑的使臣。
“您若是帮我修一个庵庙,我会不会更感念皇恩一些呢?”
沐瑶。
她如今没有戴红纱,一袭红裳款款而来,那双琥珀眼中尽显孤傲,确实是倾国倾城之貌,一时间惊艳四座。
边魅却有些恍惚,似乎昨夜那个躲在暗中抽泣的姑娘只是她的幻觉。
她本该就是这么样一个美好的人。
沐瑶上前毕恭毕敬地向皇帝行了一个大礼,不卑不亢道:“臣女是必国公主,身上担负的还有臣民,自然不会一己之私说动父皇挑起战乱,让百姓遭遇无妄之灾。
但是此事若是就此作罢,必国尊严全无,南蛮北奴怕是也会轻视必国。所以,臣女以必国公主的身份,望吾国国君应允,让我将勤肖世子带回必国做客三年。”
皇帝却黑了脸。
他自知命不久矣,太子虽为嫡子却不成气候,恭亲王谨小慎微,但是也是个病秧子,赵莫深是他最后的皇储人选,怎能轻易让出去?
“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公主和诸位使臣舟车劳顿,不如暂且歇下。来人,送公主和诸位使臣回吾都。”
一队御林军立马赶上来,将使臣围在中间,“公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