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赵逸泽缓缓出声。
边魅“噌”地从地上弹起来,“啊,这个这个地上也有灰,这个我擦一擦,擦一擦。你想吃什么呀?”
捏着手中的物什,边魅有些心虚。
“吃鸡爪。”
“这个吃什么补什么,你的手这么好看还要补吗,哈哈。”边魅低头打算让他看一看自己的绝世圣手。
只是......
这个胳膊的朝向......
略微......
看到自己手中捏的那只手时,边魅干笑两声,小心地将那手放下,“按摩比吃鸡爪有效果。”
日日变着法儿地玩儿那只手,她都捏习惯了,如今竟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我这就去做,我还会做糖醋里脊,水煮肉片,爆炒鸡翅,我还会榨果汁儿,还会做小蛋糕,包你满意,我真的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妻!”边魅笑莹莹地推销自己。
“嗯。”
“嗯?”边魅转转眼珠,两手背在身后晃着腰,这是承认她是良妻还是已经不生气了?
“去做吧,我去寝殿小憩,一会儿送来就是。”赵逸泽起身绕过边魅,出了书房。
边魅像个小媳妇模样,幽怨地望着赵逸泽远去的背影。
“怎么样,不理你了吧!胆大包天地下药,啧啧啧,阴险狡诈歹毒至此,真是令我叹为观止。”一阵鼓掌声之后,扮作小厮模样的齐恒从门外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边魅脸色骤变,嫌弃地看着这个讨人厌的小孩儿。
齐恒理一理自己的袖子,“我极看不惯你这假模假样,特来揭穿你的。”
“我是问你......罢了,你快出去吧,若是被人发现你是混进来的,免不了打你一顿将你扔出去,齐家丢的起这个人,边家就算了。”
见她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嫌恶,齐恒气笑了,“我是正儿八经进来的,便是那王爷再回来,我仍旧敢抬头与他对视。”
“看来你对这差事喜欢的紧,那你继续,我走了。”
边魅一早做好了粥端来,赵逸泽却嫌粥冷了,也不让人带她去厨房,她就这么无头苍蝇似的转,竟然也将整个王府转了个门儿清,如今去哪儿都是轻车熟路。
只是走着走着总也是感觉身后有什么,边魅猛地回头,就见齐恒跟在身后。
想着赵逸泽都有些困了,不好让他久等,边魅也就不理会那只小跟屁虫,任由他跟在身后。
厨房里。
边魅取了三颗鸡蛋打在碗里,利落地将里面的蛋黄用勺子挑出来,才双手撑在灶台上看齐恒,面露难色,“不知道恒少的臂力如何呢就是。”
那一点点蛋清,他还能拖不起来不成?
“臂力自然......”
话音未落,边魅将三根筷子放在蛋清碗里,“我就知道你臂力不错,去搅拌这蛋清,直到能立住筷子为止。”
不敢称吃遍天下,吴国四分之三的美食他定是吃过的,却从未听过哪一道菜有这么一个工序。
况且蛋清是稀的,如何立筷子?
见齐恒不动手,边魅摇头咂嘴,“我倒是忘了,恒少哪里干过这些事情,恒少快放着吧,免得累着小胳膊小腿儿。”
“我打。”
虽说怀疑边魅在拿他寻开心,齐恒还是提起筷子搅动着。
边魅提刀利落地将手中的肉剔掉两边,而后用刀背拍打肉块儿。
齐恒见她动作娴熟,轻声揶揄一句:“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别做出来黑炭才是。”
边魅不理他,刀起刀落将肉切成条状,又加入调料腌制。一边又取了鸡爪,处理干净指甲焯水。
齐恒见她忙的都顾不上理自己,索性也就不自讨没趣儿,专心对付自己那盆儿微微起了小沫的蛋清。
手臂越打越难受,攥着碗的左手也使劲儿捏着碗沿儿,后背出了一层汗。齐恒拉起袖子一看,自己本来白皙的胳膊如今充血,竟然还有些略肿?
他何曾受过这种罪?一把扔下那只万人嫌的碗,提着胳膊过去给边魅看,“我胳膊肿了。”
“打好了?”
齐恒晃一晃神儿,脸色有些难看,“什么?”
想是边魅没有听清楚自己方才说的话,又难为情地将胳膊举在面前,“我胳膊肿了。”
“那你回去擦药吧。”边魅淡淡地抛出这句,而后提起筷子自己捧着那只碗搅拌着。
“我!”鼻尖的香味儿却叫他晃了晃神,探着脖子往桌上看。
不过稍许功夫,竟然就叫她做出来一桌看起来卖相不错的菜。
齐恒也是十分自觉,提起筷子就想尝尝。
“别动!”
边魅老母鸡护食儿一般护下那些菜,又见齐恒有些可怜,才拿了一个盘子,每样给他往出挑了一筷子。
“谁还稀罕不成?”
齐恒感觉自己受到了狠狠的侮辱,还是挪步过去提起筷子随意尝了一口那菜,而后缓缓坐下......
等到齐恒将那一盘儿菜都吃完之后,就闻得一阵甜甜的奶香,来自,一块儿其貌不扬的“饼”。
边魅浇完蜂蜜刚起身,就看到了齐恒下意识舔嘴唇的动作,忙将那小蛋糕护在手中,万分戒备,“只有这么一点儿。”
见她这动作,齐恒暗道丢人,平时什么东西他稀罕过,如今竟然屡次三番失态。
“不过,你若是肯用东西来换,我给你做一个也不是不行。”
“稀罕!”齐恒说完才装作漫不经心道:“我也想听听,是什么条件?”
“给我找一种慢性毒。”
“毒?”
“就是吃了能吐血那种。”
闻言,齐恒眯着眼摇头,一副了然的样子,“你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这王爷还在你的温柔乡做梦呢,做着做着这辈子就做过去了。”
边魅也懒得同他废话,“找是不找?”
“一个太少了,亏本儿的买卖我可不做。”
“这东西坏得快,我给你做一箱,隔天就全坏了。”
“那就每天给我做一个,做一个月。”
“此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正色地叮嘱完齐恒之后,边魅端着自己的菜又是一脸的笑容,她已经能想象得到赵逸泽待会儿捧着她的脸,深情款款地说出那句:魅儿,有你真好。
“想什么呢?”
一路上边魅不知道都在意淫什么,一直在傻笑,如今到了寝殿门口了,齐恒也忍不住提醒她。
“王爷!”
听得屋内传来的叫声,边魅身型肉眼可见的陡然一震。
望着托盘中那个小盘子,齐恒笑得一脸明媚,接下来的戏码,无非就是边魅哭着跑出去,这菜他就只能勉为其难地吃一吃了。
突然,“砰”地一声,两扇门愣生生连着落在地上。
边魅泪流满面,指着那对搂在一起的男女丝毫没有气势地嚷了一句:“你们这对奸夫**!”
言罢还加上一句:“太过分了!”
她有了一种黄脸婆自居的凄凉。
赵逸泽忙将那女人拉开,“魅儿,你听我说,她是漏下的,阿阡还没来得及将她送出去……”
“什么误会,我都看到了,她嘴都快贴你脸上了。你不是武功高吗?你怎么不躲开呀?怎么就半推半就了?”
赵逸泽帮她抹着眼泪,又是哄着,可那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掉个不停。
“我刚睡熟,她就扑上来了,我没来得及躲开。”
献祭了那扇门,边魅还是不泄气,“我今天干了一天的活儿,你可倒好,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你这个态度极其恶劣,你要做深刻的检讨!”
赵逸泽都点头应下,“阿阡!去将那个女人送出府去。”
“送出去干嘛!你生我的气,若是连那美人儿都被我赶走了,回头又要怨我。”
“你来府上那一刻我就已经不生气了。”
闻言,边魅两手才放下,停止抽泣,一把抱着赵逸泽的脖子,蹭着他的脸颊,“这是你说的啊!”
赵逸泽现在哪还有什么脾气,任由她抱着,“好好好,我说的。”
一旁的阿阡眉头狂跳,他们家王爷面对女人向来是极其应付和手到拈来的,从未看过他被一个小姑娘收拾得如此服服帖帖!
真是报应不爽啊!
门外的齐恒也是惊得说不出话,女人善变,这句话他十八年来头一次领教,在一个女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