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害死了我的队友……”
石知远开始瑟瑟发抖,当以为是虚假的一切发生在现实当中时,这份残酷的打击感让它感到恐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它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曾经的队友?
血雨号握住石知远的手微微使劲,用告别的语气对石知远说道:“你遵守承诺,帮我找到了反叛仿生人,我也会遵守承诺,让你真正的死去。最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不要告诉复活后的那些反叛仿生人,它们的死与我有关!”石知远不想死后还背负一身骂名,希望血雨号能给他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同意!”
血雨号话音一落,大手急剧加力,将石知远捏成了一堆废铁。
还在与向阳一同赶路的方秉还不知道自己刚刚聚集的近百个手下,旦夕之间已经被消灭殆尽。
他与向阳两人骑着备用的电动车,并排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童童坐在向阳身后,百无聊赖地抱着向阳的腰,望着路边的景色。
趁着夜色沉静,向阳与方秉聊起了心里话:“方组长,你在独处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情?”
方秉回答:“以后?还是原计划,带着所有的反叛仿生人一步步成长,然后杀回到机械城,从主脑中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意识!”
“我问的是等到方组长你们自主意识夺回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向阳知道方秉对机械城的反抗意识这么积极,这其中一定也包含着它对于未来人生的憧憬,向阳有些好奇,作为仿生人存活的它对自己的未来会有什么样的规划。
“我……”方秉忍不住向着向阳身后的童童瞟了一眼,然后回答道:“应该会和我的女儿过完人生最后的时光。”
“你的女儿?”向阳诧异地说道:“我听洪晏所说,你们都是百年以前的人类了,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的女儿还活着的几率恐怕已经不高了吧?还是说,你的女儿也是仿生人?”
方秉神色怅然地望着前方昏暗的道路,面露苦笑:“我的女儿小名叫彤彤,在十五岁那年被一场车祸带走了,我甚至都来不及转移她的意识,她就这样离我而去,这一百多年过去,我始终忘不了她那可爱活泼的样子,我多么希望她还能再陪伴我身边,再叫我一声‘爸爸’!”
“爸爸!”
童童的一声呼唤让方秉惊奇地转过头望向她。
不过童童却并不是在对方秉说话,而是对向阳道:“你听到了吗?这位方组长女儿的小名和我的同音啊!”
“确实!你也算跟方组长有些缘分了,也难怪方组长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态度就对你特别温柔,或许是看到你之后,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吧!”向阳现在多少也能够理解当时方秉对童童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友好,本以为他只是想要在可爱的女生面前表现收敛一点,没想到可能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方秉在听到向阳的说辞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哈,想让彤彤再陪我度过余生就是奢望了,你就当我信口胡说吧,随便听听就好。”
向阳只当方秉是思女心切,也随便敷衍两句就算结束了这个话题。
而此时,在机械城内,一副合金制作的骨架正被一个带有人形轮廓的支撑结构移动出来。
这个合金骨架被移动到了下一个装配厂内,在全自动的机械运作下,身体的零部件正在快速拼接组装,很快,便建立起一个基本的人形。
各式仿生芯片被装入这个人形机器中,赋予了它最关键的灵魂。
所有机械零件都被装配完成后,这个支撑结构又将人形机器带到封装厂中,一个形似于人类肌肤的皮套通过专业的设备,开始紧密地嵌套在人形机器上,再套上一身合身的服装,一个形似人类的仿生人便就此诞生。
这个刚刚制造完成的仿生人正是洪晏,只不过此时的洪晏双眼紧闭,处于还未激活的状态之中。
洪晏躺在单人舱室,通过移动平台送到了试炼房中。
不过与石知远之前经历过的情况相同,洪晏也没有通过任何的试炼,便来到了现实世界中。
当洪晏诧异地走出试炼房外时,血雨号正在外面的空地上等着它。
一看到血雨号,洪晏便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在忠诚性测试环境之中,血雨号为了报下属苍狼号被害的仇,这才找上了自己。
血雨号一把将洪晏从地上抓了起来,并说道:“我听说,你是反叛仿生人队伍中的首领。”
洪晏浑身一震,脸上表情压抑着恐惧连连否认:“不不,我不是首领,这是谣言!”
“你在怕什么?”血雨号毫无感情地问道。
“我……我……我……”洪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作为拥有人类意识的仿生人,它非常希望能够获得自由,但同样因为人类意识的存在,它对于禁闭感到畏惧,不论是说真话还是说谎话都有可能引火上身,在它看来,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保持沉默。
不过血雨号可没打算让洪晏继续沉默下去,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们的首领是谁?”
“唔……”洪晏继续采取沉默战术,希望血雨号不要再来盘问自己。
“没有听到吗?你们的首领是谁?”血雨号又重复问了一遍。
面对血雨号新的问话,洪晏心理压力陡增,它开始意识到血雨号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它会把自己送去关禁闭吗?
“最后一遍,你们的首领是谁?”
血雨号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但却让洪晏感受到了暴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时刻,血雨号已经一再给自己机会了,难道自己还要继续再无视它吗?
“是方秉!”在心理压力的迫使下,洪晏做出了一定程度的屈服,在它看来,血雨号多半也已经知道了反叛仿生人首领的身份,如实交代这一点,也不算出卖队友,而且或许还能帮助自己减轻处罚。
血雨号抓住了洪晏,自然不可能只问这一个问题,它又道:“通过仿生人监测系统可以看到,方秉并没有死,它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这句洪晏说的是实话,它只知道方秉随向阳一起去会见放逐者,但是至于是去哪里与它们见的面,洪晏并不知情。
“你是想被关一天禁闭吗?”血雨号通过反问的形式对洪晏进行逼问。
“不不,我真的不知道啊!”洪晏急忙为自己辩解,希望血雨号能够看出自己并没有撒谎。
“两天禁闭!”血雨号无视了洪晏真诚的目光,开始为它加刑。
“方秉是被一个名叫向阳的人带走了,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洪晏匆忙进行解释,希望可以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四天禁闭!”
“他们……他们要去找放逐者进行合作谈判,可是具体地点我真的不知道,那向阳保密意识很强,放逐者的据点他只字不提!”
为了进一步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洪晏只能被迫说出了方秉的目的,虽然这个目的对反叛仿生人而言十分重要,但洪晏觉得只要自己没有把放逐者的据点说出来就问题不大。
“八天禁闭!”
然而血雨号依然在无情地给洪晏加刑,八天禁闭对于洪晏而言,是从未经历过的重罚,这让他吓得肝胆俱裂。
“别再加了,别再加了,我有办法可以找到方秉!”洪晏在逐步的让步过程中,终于让自己彻底屈服于血雨号。
“怎么找到方秉?”
听到血雨号终于不是再加刑的话语,洪晏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然后马上回答:“方秉手中有一个定位接收器,我可以给方秉发送定位信号,等方秉谈判结束之后它就会循着定位信号找到我,这样就能让方秉主动现身了!”
血雨号当即赞同了洪晏的方案:“就照你说的办!”
方秉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被血雨号盯上,依然在驾驶着电动车往不败地堡而去。
途中向阳已经用超能力给两辆电动车都充了电,确保这些远古的电动车能够继续带动自己和方秉前进。
终于,在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刻,向阳带着方秉找到了不败地堡的位置。
此时的不败地堡大门紧闭,向阳在大门前停车后,刚要上前敲门,只听门内一阵闩锁启动的响声传出,地堡大门自动打开。
向阳与方秉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迈开步伐,走进大门之内。
两人刚进门内,大门又重新闭合落锁,将地堡封闭起来。
“欸,等一下,童童还没进来啊!”方秉看到原本跟在向阳身后的童童忽然消失,顿时有些紧张。
向阳则不以为意地说道:“她没事的,别管了,现在谈判要紧!”
说着,向阳已经带着方秉走到了地堡门厅的位置,与已经等候在这里的玄光号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