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阎应元和自己的十几位兄弟带着刀枪弓箭,告别家人,来到县衙汇合了锦衣卫缇骑,便向京师方向而去。
锦衣卫缇骑告诉阎应元,京师还有一些罪臣,也要送到山西,他们也是周大帅请求朝廷发拨其账下效力的。
……
刑部大狱、
正在等待审理的原崇祯六年就任的工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理河道,提督军务刘荣嗣,正在监里看书。
自从崇祯八年九月他被逮捕,到现在已经历时七个月。
因为漕路骆马湖溃淤,他从宿迁至徐州别凿新河,引黄河水注其中以通漕路。此役费金五十万,新河二百余里。
舟人皆不愿由新河。他亲往督之,欲绳以军法,入者苦淤浅,多怨。巡漕御史倪于义劾其欺罔误工,南京给事中曹景参复重劾之,遂逮下狱,坐赃论罪。
对此他心中不服。
挽黄治泇通漕并未失策,钱粮出入,笔笔都有账可循。
治河不能只图一时一境。时间过后才能见到好处。
他在监中度日如年,幸亏有儿子刘为可来京师,日夜伺候,孙子刘佑也不时而来看望,使他心情开朗不少。
他正想着事情,这时监外的通道中响起脚步声。
一名刑部官员和一名锦衣卫来到了他的坐监中。
一道朝廷敕令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与此同时,别的地方,相似的事,不相似的事在默默发生着。
……
山西太原。
周大虎和吴甡正在商量着事情。
全山西暂时还算平静。
有一些零散土匪,很快就被周大虎的嫡系部队全部剿灭了。
吴甡最是高兴。
要知道过去剿匪是有多难?现在却是十分的轻松。
潞州府有一些卫所闹事,被周大虎果断的平息,死了几十人,血流成河。
其他的卫所听说之后,纷纷偃旗息鼓夹着尾巴做人。
短短不到两个月,就完成了一半的清丈。
救灾也进行的很顺利,自从开始赈济后,死人之事几乎不见了。
由于以工代赈,平阳府开始了大规模的水利设施建设。
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的沟渠、水塘、沟坝、引水渠,已经防涝的大小河坝都被重新清理和整修一新了。
四月初,御马监太监孙茂霖带着三万五千两银子到了山西。
山西新的巡按御史张孙振,随后紧跟来到太原就地监督。
尤其是御马监太监孙茂霖四十多岁,一到太原,当即就令富户士绅捐输,在其威名下,一日募的三万余两。
由于已经进行了两个月的赈济,粮价回归趋于平常,此六万银子足可以做出许多大事。
有了这些银子,以工代赈的范围开始扩大,不再局限于受灾严重的平阳府和周边州县。
这次全山西的清丈,最积极的是布政使衙门。
布政就是施政的意思。
布政使主管主管一省之行政和财赋之出纳,土地和财赋都是其主管。
他们身在其位,当然愿意在自己当政时,做出一番功绩。
而且田亩土地清丈,核实实数,一直是他们的愿望。
这些都是常规操做,布政使衙门是支持的。
为了加快清丈,布政使也拨下了大量的钱粮。
至于新的摊丁入亩,这也不是什么新政。
而是在万历张居正实行新政后,已经有些地方实行了部分的摊丁入亩。
这次在山西要实行全省的摊丁入亩,前提就是要搞清楚土地的具体数目。
这是前提。
左布政使杨文岳和左参政李一鳌、右参政王标极……等,纷纷各自负责州县,加快催促并督察各地土地清丈。
周大虎一直观察着山西的动静。
现在还算平静。
这也是因为周大虎和吴甡的革新除弊并没有大改,只是做得更加严厉和细腻一些。
而皇亲宗室的大额禄米暂停,也是一时的,并没有永久取消,所以他们的反抗不是很激烈。
如果动了他们的根本,那就不一样了,必然会闹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
当然真到了那一部,自己为了汉人江山,不介意死一批人。
自己所做,也就是救他们。
要知道原来的历史上,山西的皇亲宗室除了极个别的人外,几乎被屠戮一空,惨不忍睹。
亲卫来报,晋王朱审烜、宁化王朱敏济等人请他和抚台吴甡,到府一叙。
这个邀请倒是出乎意外。
不过他也不会在意,只是安全问题他有些疑惑。对方会不会暗藏凶兵埋伏,一顿乱刀砍来,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他得万分小心。虽然这个可能想想,在他看来只有万分之一,但也得谨慎小心。当然如果自己在他府上死了,自己的手下兵马会将他王府数百口人砍成肉泥。
一个时辰后,周大虎和吴甡带着一干亲卫来到了晋王府。
晋王府位于太原城北部,规模宏大,是很大的一座宫殿群。
晋王府内城即宫城,“周围三里三百九步五寸,东西一百五十丈二寸五分,南北一百九十七丈二寸五分”,宫城开三个门,西门遵义门、东门体仁门、南门端礼门,北门未建。
宫殿金碧辉煌,雄伟壮观。
“这都是民脂民膏一分一毫的血汗钱所建,不知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周大虎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宫殿群,心中感慨不已。
周大虎接着问道,“抚台,这个晋王怎么样?”
吴甡明白其意,直接回答道,“据我所知,这个晋王还是比较贤的。没有欺压良民百姓,对王府中人也是约束的很严。”
周大虎点点头,笑着说道,“也许吧,这里毕竟是省城,各大衙门都设在这里,收敛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说到这里,周大虎声音一寒接着道,“我大明皇室宗亲就是养猪,这些人,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男丁也不参军保家卫国,敌人一来,要么上吊,要么开门投降,百无一用,真是丢尽了太祖的脸面。”
“这些人就不配称是太祖的子孙。”
“太祖皇帝以武力定天下,驱逐鞑虏,是何等赫赫武功?想不到如今却养了一帮子草包后代。”
吴甡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心跳扑通扑通,都快要跳出了胸膛。
他觉着不能再让周大虎说话了,再说下去,他的老命恐怕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