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吓了一跳,本就打算上来问安,这下不得不加快脚步。
“父皇……”
刚一开口,就被炎帝厉声打断:“畜生,还不跪下!”
王安微微皱眉。
他现在的灵魂,可不是从前那个只会在炎帝面前装怂的懦弱前任。
他是华夏军人,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若是炎帝好好说话也就罢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呵斥……
呵呵,爷不能忍。
王安面无表情行了一礼,缓缓直起腰来:“敢问父皇,儿臣犯了何事,要让儿臣下跪?”
炎帝一愣,这混账小子还敢质疑自己,冷笑着反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还请父皇明示。”
王安不卑不亢。
“你!”
炎帝气得吹胡子瞪眼,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想骂又骂不出来。
深吸口气,扭头看向王睿:“恵王,你来告诉他。”
王睿大喜,当即质问王安,为何要在城东利用帝王剑,假借皇命,违背民意,抢掠流民?
如今流民们心有不甘,集体来宫门前请愿,又为何要威胁他们?
难道是害怕自己的卑劣行径暴露,受到惩罚?
说到最后,转身对炎帝深深下拜:“父皇,太子所犯种种,行径卑劣,可耻,不罚不足以肃朝纲,平民怨,儿臣也请弹劾太子!”
王睿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王安的反应。
让他意外的是,他本以为,自己的质问会引起王安的不满。
谁知,王安不仅没有丝毫动怒,反倒一脸笑嘻嘻。
他暗自皱眉,不禁讥讽了一句:“事到如今,太子何故还能笑得出来?”
“呵呵,本宫又没犯错,为何笑不出来?”王安语气玩味。
“没犯错?”王睿一愣,继而指着流民笑道,“这些流民,可都是来状告你的,你还说你没犯错?”
“哈哈哈……”
这话让王安放声大笑,一脸的戏谑表情:“你又不是这些流民,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状告本宫的?”
“太子,我劝你还是不要狡辩的好,本王刚才进宫的时候,了解得很清楚,他们,就是来告你的!”王睿斩钉截铁道。
人是他安排的,他不清楚,谁还能清楚?
炎帝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王安,沉思片刻:“太子,你敢保证,你真没有威胁过这些百姓?你可知,欺骗朕的后果?”
“当然知道,欺君之罪嘛。”王安神色如常,“是真是假,父皇何不亲自问问?”
炎帝觉得有理,微微颔首,吩咐老太监李元海找几个流民过来。
李元海领命而去,片刻后,便领着十来个流民返回。
炎帝挥开想要阻拦的侍卫,亲自上前,打量着这些流民。
这些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皇帝,慑于炎帝的威严,身体止不住发抖。
“几位莫要紧张,朕想问你们一个问题。”炎帝尽量让语气和缓一些。
“不……不杀头?”
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者哆嗦道:“草民听说,说错话,惹得皇上不高兴,是要杀头的。”
炎帝微微皱眉,刚要开口,王安已经抢先一步:“老丈莫怕,只管放心直言,我父皇一向爱民如子,不但不会杀头,还会重重有赏。”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只管问就是,问什么,草民们就答什么。”
老者话语朴实,旁边的流民也纷纷点头称是。
炎帝赞赏地看了王安一眼,这才开口问道:“朕听说,你等在这宫门外跪地请愿,想要状告太子,可有此事?”
“没有,没有的事……”
“没错,太子殿下仁慈宽厚,爱民如子,草民告谁也不会告他啊。”
“皇上,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他们都是王八蛋!”
流民们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没有一个承认。
王睿和群臣全都愣住了。
不对啊!
剧本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几位,本王进宫前,你们明明都跪在这里,要求惩戒太子,为何此刻却又集体变卦,难不成是遭人威胁?”
王睿脸色阴沉,声音充满暗示:“若真是如此,只管放心直言,我父皇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敢问这位大人是……”几位流民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王睿眼角抽搐,忍不住想要骂娘。
你们就是本王安排过来的,这会儿竟给我装不认识?
你们特么的联合起来演我!
眼看恵王吃瘪,王安都快笑喷了。
他其实早就了解完情况。
没错,这群人一开始确实是跑来告状的。
只不过,他们之所以前来,领了恵王的米粮还是其次,主要还是慑于恵王的权势,不敢拒绝。
可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恵王会笼络人心。
王安的办法很简单。
你发粮食,小爷发银子。
一人五两,每个人都有份。
以大炎朝的行情,普通人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一到二两银子。
五两银子,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半年的用度。
一边是只能吃几天的粮食,一边是可以过半年小康生活的银子。
一边是恵王,一边是地位更高的太子。
流民们可不懂什么朝堂局势。
他们只知道,谁给的实惠多,谁的官大,就听谁的。
于是,纷纷倒戈,投靠了王安一边。
刚才领银子那个场面,又感激涕零,又是磕头拜谢。
只差没把王安全身刷一层金漆,放在寺庙里供奉。
王安双手叉腰,一脸嘚瑟地看着恵王,一条腿抖啊抖。
没想到吧,本宫现在有的是钱,抱歉,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