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沉吟的片刻,霍彦霖耐心的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要提前找出真相。”
“但愿你能做到。”霍严山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满意,不愧是他的儿子,理解能力果然非同凡响。
“但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范围那么广,没有办法一点点的查,更何况这是警察的工作,你觉得我很闲?”他靠在身后的座位上,带了几分凉森森的慵懒。
当然这不是真的慵懒,只是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霍严山的声音陡然都变了,甚至能够让人想象到他扭曲的五官。
“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话这么没有斗志,我培养你出来就是当太子爷的吗?!”他拔高了声音,高声训斥,“范围就算再广也得继续查下去,否则的话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走下去!”
“我不会查的。”霍彦霖神色平静地开口,“没有那么多时间。”
霍严山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瘪,他发出去的命令还没有人敢这样直接了当的拒绝。简直是胆大包天!
“我再说一遍,你要是不想让霍家陷入危机当中的话,就乖乖照做,否则的话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帮不了你。”他的声音低沉又漠然,“你要是觉得这个位置做不下去了,让出来,有的是人可以做。”
霍彦霖并没有开口说话,好似打定了主意,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看来你今天果然是心情不好,要把你的烦恼给转移到我身上,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霍严山讥讽地笑了起来,“别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我教不出来你这样的儿子。”
说完之后霍严山直接挂断了电话。
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霍彦霖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单手拿着手机,随意地在指尖上传着。
片刻之后,他降下车窗,打了个手势。
藏在不远处的的手下快速的走了过来,俯首帖耳的开口道:“先生有何吩咐?”
“查一下车里有没有窃听器。”他平静的开口道。
闻声,手下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仪器,开始迅速的进行检查,
一顿操作之后,他摇了摇头:“报告先生没有。”
情绪放松了几分,霍彦霖再次挥手:“走吧。”
对方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再增派几个人到温舒潼那边,八个数量最好。”
人如果说太少的话,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害怕又像今天这个样子遇到了突发情况,人就连赶都赶不过去。
手下迅速的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手上依然在把玩着手机。
如果车里没有监控器的话,那么有问题的可能就是手机。
他刚才在接听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极其细微的一声提示音。
而另一边,温舒潼气冲冲地从霍彦霖那里离开,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她也没有了车子,只能到警局门口去打的。
本来温舒潼坐上出租车之后,是打算再次回到医院去看一下严萧灵的情况,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她跟霍彦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吵架的,本来就已经足够糟糕了。
分明她跟严萧灵没什么关系,现在如果再去医院的话,倒有几分刻意在气他的意思,反而显得自己理亏了。
于是她的心念一转,让司机去工作室。
反正她现在心中还有火气不怎么想回家,那就到那里去静一静。
早上的时候工作室的人都已经被遣走了,也没有人打扰自己。
理想很美好,但是现实往往是一个大耳光。
工作室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还有流血事件,这些媒体记者们闻着味儿就赶了过来。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堵在工作室的门口,都在等着有工作人员去上班。
到那个时候他们肯定会一拥而上,将那人团团围住,然后询问详细的情况。
记者们永远都是这样,不论何时何地,简直就是见缝插针。
温舒潼的心中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来了一句话:即便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那些记者恐怕都不会抛弃她。
正门肯定是不能过去了,否则的话就是给自己惹事。
深吸一口气,她调转了方向。
从后面的一条小巷进去,可以通到工作室一个鲜为人知的后门。
但是因为路不太好走,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走过了,工作室新来的那些员工恐怕连听都没听说过。
温舒潼脚底一转,当场拐路。
巷子中间有个垃圾桶,是住在这里面的人统一倒垃圾的地方。
温舒潼本来没太在意,随意的扫了一眼,目光却僵硬了一下。
垃圾桶面前站了一个小孩子,衣衫褴褛,身上脏兮兮的,身高不算矮,大概有十三四岁的模样。
他手中提溜着一个袋子,里面应该是剩饭。
现在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剩饭的味道也不太好闻,离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酸味儿。
那个孩子是侧面对着她的,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紧绷,仿佛一个蓄势待发要攻击人类的野猫。
温舒潼的心中微不可察地感叹了一句,在市中心的地方,很少见到流浪汉,尤其他还是个小孩子。
这个年纪明明应该上学,怎么会在捡垃圾?
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敌意是来自哪里,于是不敢打扰他,贴着墙一点点的往前走。
就在她快要走到垃圾桶旁边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过头,目露凶光伸开双臂挡住了温舒潼的去路。
温舒潼吓了一大跳,心差点跳到嗓子眼里,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你别害怕,我没有拿任何的东西,我也不是过来打扰你的,我只是从旁边经过,不会伤害你。”她耐心的开口解释。
这孩子却依然牙关紧咬,眉毛高高地挑起,整个人气势汹汹的,像是要活吃人吃的。
分明他年纪不大,但是这压迫感却十足,温舒潼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有几分紧促。
这条路行不通,她干脆放弃,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