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先想一想。”
杨尘光嘿嘿一笑,脑子疾速转动起来,陈锋让自己九点半左右再来县委大院,很显然是跟人约好了见面,而且,他不想被自己打扰,就证明这个人应该不是良江官场上的人,要么是市里或者省里来的人……
陈锋也没有催杨尘光回答,而是背着手慢慢地往县委大院里走去,县委大院被一堵墙分割成两部分,前面一部分是办公区,后面一部分是家属院。
但是,杨尘光不知道县委书记住哪一栋楼。
跟在陈锋的身后,杨尘光来到了陈锋的家,居然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楼,而且,家里连一个保姆都没有。
进了屋之后,杨尘光先熟悉了一下房间,然后很快进入了角色,给陈锋洗了杯子泡了杯茶,然后又迅速地收起起屋子来。
“行了,行了,这些就别做了。”
陈锋喝了口茶,一边往储物间走去,“尘光,你去吸了碗筷吧,我去拿两瓶酒来,陪我喝点。对了,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老板,我觉得你在办公室见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
杨尘光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厨房,以最快的速度洗了碗筷酒杯。
“还有呢?”
陈锋拿起杨尘光提来的保温箱打开,一股浓郁的肉香飞快地冒了出来,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嗯,不错,不错。”
“还有,这个神秘客人给老板带来了好消息,要不然的话,您不会让我陪您喝酒。”
杨尘光嘿嘿一笑,一边放下酒杯和碗筷,一边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至于是什么喜事呢,杨尘光很知趣地没有追问,跟在领导身边最紧要的是做到三个不,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不错,你小子的脑瓜子果然很灵。”
陈锋大笑起来,夹了一块烤鸡胗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连连点头,“这烤肉的味道不错。那你再猜一猜这位神秘客人是谁?”
“老板,这我就真猜不出来了。”
杨尘光闻言一愣,拧开酒瓶的盖子一边给陈锋倒酒,一边说道,“不过,能让您这么高兴的事情,肯定是对您的工作有极大帮助的好事。”
说到这里,杨尘光的声音一顿,“老板,您就说吧,逗得我心里痒痒的。”
“你说得对,是好事,是大好事。”
陈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杯一顿,看着杨尘光笑道,轻声说道,“一个对我还不错的长辈去市里处理公务,特意转到这里来跟我说几句话。”
去雍州市处理公务?
有什么公务需要这么着急处理?
杨尘光的心里一动,今天貌似没听说过市里出现什么大事,省里的领导连夜赶去雍州市,极可能是雍州市的某位大人物出事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必然会引起雍州官场地震,那边要影响到良江官场!
一念及此,杨尘光的心里一动,下意识地问道,“老板,是不是某位大人物出事了?”
“是的,某位大佬出事了。”
陈锋微笑着点点头,“不过呢,现在还只是调查阶段,就看那位大佬会怎么去补救了。”
“老板,这还可以补救?”
杨尘光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锋,“省里都已经来调查了,肯定是有了一定的证据呀?”
“尘光,这就是政治。”
陈锋笑了,摇摇头,“你会下象棋吗?”
“会一点点。”
杨尘光点点头,“不过,水平太差臭棋篓子一个。”
“卒子过了楚河汉界,那就不再是一枚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卒子了,舍得一身剐就敢把皇帝拉下马!”
陈锋感叹一声,夹了一块牛柳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过了河的卒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杨尘光的心里一动,莫非这即将出事的大人物已经挤进了省里的权力圈子了?
所以,陈锋才有过河卒子一说?
不过,这些话杨尘光没有说出口,作为秘书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要问,如果陈锋愿意告诉自己他自然会主动提起。
“尘光,那件事情准备好了没有?”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陈锋抬起头看着杨尘光,“这个事情很重要,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差错!”
“老板,我今天已经去实地考察过了……”
杨尘光详细地向陈锋汇报了一番今天下午去左雅家里的经过,也包括帮助刘峰的女人提东西进她家的事情。
“很好,尘光,这件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陈锋点点头,看着杨尘光说道,“良江官场存在很大的问题呀,我要想在雍州干出一番事业来,就必须要在良江县这里开创一番局面!”
“良江官场的积弊太多,要想在良江县干出一番业绩来,必然会触碰很多领导干部的利益,到时候势必会有一番恶斗!”
而且,陈锋说的是他想要在雍州干出一番事业,而不是说在良江县,这就意味着陈锋不仅不是来镀金的,人家还是很有来头的!
极有可能陈锋是想把雍州打造成他的龙兴之地,以雍州市.委书记的身份跨进中管干部的行列!
杨尘光听得心神悸动,甚至有挽起袖子大干一场的冲动。
“所以,这个过程必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说到这里,陈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杨尘光,“杨尘光,我再认真地问你一句,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冒险吗?”
“如果你不愿意冒险的话,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安排你一个乡镇去当个副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若愿意冒险一搏的话,那我陈锋这辈子就是你的靠山,无论我将来走到什么样的岗位,这句话都有效!”
“老板,我愿意陪您一起冒险!”
杨尘光毫不犹豫地站起身,“男子汉大丈夫如若不能做到马革裹尸而还,那就要做到为百姓而掌天下权!”
“好,好,好一个为百姓而掌天下权!”
陈锋哈哈一笑,“尘光,如此看来,你现如今也成了过了河的卒子啦,只有勇往直前,没有后腿之路了!”
“是,从我走进您的办公室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是您的马前卒了!”
杨尘光嘿嘿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过河的卒子不好当呀,一不小心就会被人一口吞掉的!
“市里政府那位很可能要出事。”
陈锋端起酒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孙老以前就是他的得力干将!”
杨尘光闻言心头一震,不仅震惊于这个消息,也震惊于陈锋对自己的信任,心头不免生出一丝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