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记,我可以断言,只要这个基地能落在咱们淮鞍,而咱们市里又能出台相应的配套政策支持扶持,要不了十年,不,五年之内,咱们淮鞍工业不说赶超绵州、建阳,至少也能把什么荣山、卢化、唐江这些地方压下去,就是超过蓝山、宾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王恒肥胖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半斤五粮液下去也没能让他变脸色,但是我一番话却能让心潮澎湃,足以证明他对这个消息的敏感了。
“别的我不说,若是这个基地落户咱们淮鞍,我王恒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再上两条生产线,而且再从南粤那边介绍几个朋友过来建几个厂也不是问题,这一点,我可以给您打包票!”
“老王,我就爱听你这句话,好,我履行我的承诺,你兑现你的诺言,开发区今年将是蓬勃而兴的一年,我们开发区也要伸开双臂,热烈欢迎各地的客商来我们开发区投资兴业,我们开发区也将改进工作风,为投资商提供最优质、最诚挚的服务,要让投资商在我们淮鞍能赚钱、赚大钱,让他们把我们淮鞍当作第二故乡,要让他们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我慨然的道:“老王,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开发区带一个好头,提前拿出一点诚意来,如何?”
“嘿嘿!叶书记……”王恒被我这一将有些下不来台。
“怎么,怕我说话算不了数?没关系,老王,你先给我拿出一个扩大生产规模的计划书出来,怎么样?不要你先上生产线,春节后,你给我拿出一个详细的扩大生产规模的计划书出来,并和开发区草签一个征地扩建协议怎样?”
“这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叶书记,若是这基地不能落户淮鞍,我这个协议能不能履行,那可就不一定了啊。”王恒有些忐忑不安的补充道。
“呵呵!老王,你觉得我姓叶的是那种不近情理的人么?”
我被对方的憨厚模样逗得笑了起来,扮猪吃老虎,这个家伙在商场上可是半点也不是猪,短短几年内,对方就能从百万富翁进化到千万富翁,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这样的奇遇的。
李泽海和冯云坤以及卢勉阳几人心情也是颇为轻松,我既然敢打这样的保票,自然心中还是有些底气,沪海招商引资收获不小,虽然在年前还见不出分晓,但是,至少已经有多家都表露出来了投资意向,即便是没有这个基地,估计还是能够有些进账,也就是说初步目的已经达到,至少可以对市委、市政府有一个交待,不至于整天忐忑不安的担心被裁撤了。
……
我踏出包房门外时感受到一阵说不出的清新,庭院外淡淡的湿润气息让人总有一种深处湖畔的感觉,宁苑要的就是这份感觉,淡淡的水汽大概就能让这份环境多不少喜欢附庸风雅的客人们,比如像我这一种人。
纯木结构的庭院回廊也不知道消防检查究竟合格不合格,但是这份幽雅古朴,委实也要要些银子来铺垫,王恒在淮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角色,所以能在逼近年关时,还能订上这样一个位置,寻常人你就是提前十天半月,也未必有份儿。
王恒早已替一干人安排好了在宁苑贵宾楼的豪华包间唱歌,不过我历来对唱歌没什么兴趣,尤其是这种纯粹公务性质的唱歌,李泽海等人也是知道我的喜好,也不勉强,王恒也就只有陪着李泽海一帮人去了贵宾楼,我也乐得清闲。
一个人影从方才经过那个包间走出来,向卫生间疾步走去,刚刚来到卫生间门口就有些忍不住,哇哇的干呕起来,猛地扑在卫生间外的花台边上,跪着吐了起来。
我觉得身影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这不是罗冰还能是谁?
原本白皙细嫩的面庞赤红如火,漂亮的老鸦眉微微蹙在一起,笔挺的鼻梁上细密的汗珠点点,两颊呈现出一种高烧般的酡色,半解开的大衣里,深紫色的羊毛衫上一大团呕吐的污渍,腿上的羊毛裤袜也是四处喷溅状的呕吐污渍,因为醉倒身子歪斜在地面上,一屁股坐在了呕吐物上,几乎全身都要倒躺在那令人恶心的一滩污物上。
“怎么回事儿?罗冰,你怎么会喝这么多?”
我紧皱起了眉头,快步上前一把扶起仍然打干呕的罗冰,全身上下一片狼藉的罗冰半睁开眼睛瞅了一眼,似乎认出了我,想要挣扎起来,但是显然酒精的麻醉作用让她丧失了自控,身子一歪,差一点又滑倒在了地上。
我心中一阵怒意掠过,罗冰似乎不是这种不知自爱的女子,平素性格相当孤傲冷淡,今天怎么会被灌下这么多酒?而且喝成这样,她一个人出来,同行的人竟然没有人帮着过问?
喝醉了酒的人身体很沉,而且罗冰也是一米七的个头,而且体态丰.腴,原来据说还是陵台县机关女子篮球队主力,我扶着对方,将她靠在花台边坐下,然后直奔那包间而去。
刚走到包间门口时,就听到了陈大力那有些刺耳的声音,道:“老牛,你不是说罗冰能喝么?怎么我看她刚才的脸色,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啊?黄书记,鲁书记,看来咱们宣传口的女干部还是缺乏锻炼,简虹简部长走了,就没有人能扛起大旗了,还得锻炼锻炼啊!姜部长,陆部长不常下来,您老人家也得经常下来走动走动才对啊。”
“呵呵!陈部长,罗冰那女人挺能喝的,我听说有一次她曾经有喝过半斤白酒的记录,不过你这样把白酒混在糯米酒里,她不知道底细,上了当,这糯米酒本来后劲儿就足,这和白酒混在一起力道更大,几杯下去,初始不觉得,一会儿她就能知道厉害了,我估计罗冰这会儿肯定是在卫生间里去吐去了。”一个听起来十分熟悉的声音,呵呵阴笑着道。
“嘿嘿!黄书记,都说罗冰这人长得挺漂亮,怎么就像个冰山美人?是不是有什么病啊?他原来那个老公听说是个军官,结婚没到一年就离婚了,这样守活寡这么多年,也没见她找个男人,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她也就三十三四岁吧,狼虎之年也能忍得住?嘿嘿!莫不是……”
陈大力的声音听在我耳中说不出的龌龊腌臜,我几乎要将门一脚踹开,那个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被自己贬到文化局的牛德发,没有想到,这帮家伙居然纠合在了一起。
但是我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怒火,自己原来还真没有瞧出,陈大力这个垃圾居然还有这等本事,竟然能得到黄昆的赏识,自己不动声色的侧声门外,想要再多听两句。
“嘿嘿!陈部长可别乱说,人家现在可是市委领导了,而且要说,也该是那个性程的才是,这个罗冰,大概天生就是性冷淡吧,没那兴趣,呵呵。”
吕安邦的声音显得格外放肆,大概也是觉得我已经离开陵台了,而黄昆显然和我不大对路,而他也早已经丧失了再上进的机会,所以也就无所顾忌了。
这个时候,我深刻体会到打蛇不死被蛇咬的滋味了,吕安邦这个家伙,当时在推进桂溪大桥和河东新区工程时,表现得就有些不阴不阳,本来就想调整他,自己也是觉得他年龄不小了,心里一软,就放了他一马。
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又舔起黄昆的沟子来,虽然无法给自己造成多少实质性的危害,但是泼泼污水、毁坏一下自己名誉,对方还是能够做到的。
“老吕,说话注意点分寸。”这个声音我也很熟悉,鲁达的中性声音。
“呵呵!鲁书记,我说的是实话,听说罗冰和她那个副手关系蜜里调油,可她那个副手可是绯闻主角啊!这中间可是牵绊不清,那故事就是翻出来讲一天一夜都能行。”
吕安邦阴笑声中说不出的猥琐淫.荡,我真还没看出自己在陵台时,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却能装得这样好。
我一直没有听到黄昆的声音,陆荣萍估计已经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姜部长,应该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姜大维,外号金枪将,名义上说他是三国用枪名将姜维,实际上也是暗喻他这个人贪色无度,经常流连风月场所,而且在宣传系统里也是声名狼藉,可这个家伙生有一个好叔叔,据说在邻省当省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裘部长和他叔叔关系相当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