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你是说,青州有不少人找你,希望在镇海城,也开一家明月楼?包括别的楼?”
官厅。
陈元庆竟自看向秋月水汪汪的杏花眼。
秋月还是第一次跟陈元庆在这种正式场合谈这种正事,明显很是很是紧张,她紧咬娇嫩红唇几秒后,这才小心道:
“将军,正是如此。之前奴刚来镇海城不久,青州就有人找过奴。现在随着咱们打赢了官军主力,找奴的人便更多了。”
“奴并未答应这些人,但青楼之地,自古便存,不仅可以为来往客商提供休闲的去处,也能赚些银子,打听些情报。”
“将军,奴只是随口一问,您要是不同意,奴马上去回绝了那些人……”
秋月说道最后,明显惧怕陈元庆的威势,已经不敢再看陈元庆的眼睛。
陈元庆看着她娇羞动人的模样,忽然笑出声来:
“秋月,咱们先不论那些找你的人,如果,你自己开个楼,有把握能经营起来吗?”
“嗳?这……”
秋月一愣,片刻才回神:
“将军,您的意思是,奴,奴自己经营一家青楼吗?”
见陈元庆点头,秋月惨笑一声,转而却是找到了一些自信:
“将军,奴六岁便被父母卖入明月楼,幼时又辗转多地学艺,对这一行还是有许多了解的。若是将军许奴在镇海城经营,奴有八成把握,把这生意做起来!”
“好!”
陈元庆大笑:
“既如此,秋月,那我来出资,你来经营,咱们就按之前说好的,我六你四来分配,如何?”
秋月没想到陈元庆竟然真答应了此事,而且,竟还记得当初对她的承诺……
一时间,秋月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
她忙道:
“将军,怎能全由您来出资呢?奴这些年也攒了一些家底,奴愿与将军您一起出资。还有,您给奴的份额实在太多了,奴,奴只要一成份额便成。”
陈元庆没想到这俏小娘这么倔强,不由笑着摆手。
“将军,您,您是看不起奴,觉得,觉得奴的银子脏吗?”
然而。
陈元庆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秋月俏脸已然一片煞白,浑身颤抖,坐都坐不稳了。
俨然。
她此时已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可能陈元庆轻轻一碰,她整个人就要全崩掉了。
陈元庆转瞬也明白过来。
秋月这种花魁,生活条件虽是不错,可,若有可能,谁不想洗了贱籍,体体面面像个真正的人一样过日子呢?
恐怕。
她敢来自己这边,便已经不知道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陈元庆忙道:
“秋月,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是受我牵连,才走到今日,我应该补偿你。既然这般,那便咱们俩共同出资,建立一座新楼吧。至于这新楼,就叫——”
陈元庆想了一下:
“就叫望月楼吧。我希望,从今开始,你能重新做人!”
“另外,至于其他人想开青楼,我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但秋月你都开口了,我自要给你这个面子。”
“这样!”
“秋月,那些找你的人,你可以同意他们,但是,要收取好处费!这个好处费的份额你自己来定,必须得够咱们把这望月楼开起来!”
“只有他们走通了你的门路,获得了许可,才可以开设青楼,再过来找我买地!不过!”
陈元庆看着秋月不可思议的杏花眼又道:
“我镇海城是商业重镇,日后必将更加繁华!秋月,日后,咱们的望月楼,便十税一,但其他所有青楼,必须十税二!而且,其他所有青楼,都不得超越咱们望月楼的规格!你觉得如何?”
“……”
秋月足足愣了十几秒,这才反应过来,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元庆。
她真的是做梦都想不到啊。
这望月楼,她和陈元庆似根本就不用出一分银子,就能把楼盖起来?
而且。
盖成整个镇海城最大的青楼,其他人根本就没有竞争机会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真的就算是打死她,她都不可能想到,世上还有这等生意啊……
但转而秋月就感觉到了如山的压力,忙绷紧俏脸对陈元庆表态:
“将军,奴蒲柳之姿,又是贱籍奴婢,您却这般厚待奴婢,奴婢不会说漂亮话,但奴婢这条命,以后就是将军您的了!”
…
不多时。
看着秋月曼妙的背影犹如‘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荆轲般离去,陈元庆不由连连摇头失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非装那正经人干啥呢?
毕竟。
秋月到此时,明显已经把一切都挂在自己身上了,自己就算想把处男身留给红娘子,可……还有很多其他玩法不是?
奈何……
覆水难收,人家已经走了……
不过开设青楼之事,陈元庆却也并非只是给秋月面子,而是筹谋思虑很久了,却一直没找到突破口。
想想后世的商业逻辑便知。
商业要想繁华,这等娱乐场所便必不可少!
不仅能提供不少就业,创造收入,还能提供大量的情报,甚至是一些核心情报!
陈元庆作为镇海城的绝对领主,自然不会阻碍镇海城商业的繁华,在这方面设置阻碍。
思虑一会儿,陈元庆道:
“请军师过来议事。”
“是。”
…
有周煌这边透露出口风,秋月的效率还是很快的。
三天不到。
她便已经收到了近三十万两银子。
转而便用这钱,在镇海城的主街道镇海大道上买了三十多亩地,同时开始兴建镇海城第一楼——望月楼。
而随着望月楼的动工,其他青楼生意的东主也终于获得了买地的资格。
不到一天工夫。
陈元庆仅在镇海城卖地,便收获了七十万两现金。
这个暴利把周煌都都吓傻了。
便是他,也从未想到过,事情竟可以这么玩,银子竟是来的这么简单……
陈元庆就爱看周煌这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心里不由偷笑。
若周煌见到了后世那等卖地手段,怕三观都得崩塌了。
随着十几家大小青楼在镇海城动工建设,瞬间便又为镇海城提供了大量就业岗位,加之外来客商的涌入,又让镇海城开始恢复往昔的繁华,甚至比以往还要更繁华。
就在这等繁华中,无数镇海城子民期待已久的忠义祠也终于竣工了。
随后。
陈元庆在忠义祠举行了极为盛大的仪式。
亲自将陈麻子首级的骨灰,包括二龙山二当家、三当家的骨灰,安放于忠义祠核心。
随后。
又将诸多聚义军阵亡将士的骨灰安放其中,并且,设立牌位。
这迅速便在镇海城掀起了滔天巨浪!
无数阵亡将士的家眷过来拜祭。
不仅将镇海城的凝聚力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将陈元庆的个人威望,推到了新的高度。
特别是聚义军的儿郎们,再看陈元庆,简直如同看神明一般。
毕竟。
有陈元庆在,就算是他们战死,也能进入忠义祠,享受镇海城最中心的无数香火供奉,妻女父母也都有陈元庆负责赡养,他们还有什么是好担心的呢?
这天。
好不容易忙完忠义祠的事回到官厅,陈元庆正准备好好休息下,趁红娘子不在,跟他干女儿毗湿奴好好谈谈心呢。
外面忽然有亲兵禀报:
“将军,朝廷有使者来了,来人据说是礼部的一位郎中,想要马上便见您!另外,高丽怜生教那边上次那个使者也来了,也想马上见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