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记也在芙蓉街上,在城北区。
是一家专门做糕点的店,味道好,价钱公道,还有几种自创的糕点,深受男女老少的喜爱。新上的品种还有试吃,不管有钱没钱,都喜欢过来看一看。
许婉宁就爱吃福记的玉米酥烙,刚出炉的玉米酥烙,一口咬下去,酥脆酥脆香喷喷的,光是想想都能流下口水来。
玉米酥烙是现做现卖,福记门口排了一条长队,青杏就在其中。
前头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勾肩搭背,突然齐刷刷地回头看。
队伍里头,有一些孩子,也有男人女人,不过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而青杏是其中唯一一个既年轻又漂亮的姑娘。
穿的好,打扮的也漂亮,俏生生地站在一群妇人之间,像是一朵还未盛开的花。
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交头接耳几句,邪魅一笑,其中一个长得自认为最英俊潇洒的公子就过来了,他走到青杏面前:“姑娘,买玉米酥烙啊?你排在这儿等不上这一锅,你去我的位置,保准你能买到这一锅,还不用等。”
青杏看都不看那人,只盯着前方:“不用了,谢谢。”
“姑娘,别客气嘛!”男子开始动手动脚地推搡和拉扯青杏,青杏躲避不及,被他拉了一个踉跄,不由得急了:“你做什么?撒手,别碰我。”
“哟,这小姑娘性子还挺烈。”
“像个小辣椒。”
“放开我,放开我。”青杏奋力挣扎,可一个弱女子,怎么抵挡得了四个男子。
就算是油头粉面,掏空了身子的男人也是青杏这个弱女子无法抵挡的。
“你们这群登徒子,放开我。”青杏被人抓着胳膊,用力地挣扎,向周围的人求救:“求求你们,谁救救我,救救我。”
大家只顾着交头接耳,哪怕有正义之人,在看到这四个男子的长相时,也都望而却步,根本不敢上前。
那四个男子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华服男子呵呵笑,“小娘子,谁不知道我们芙蓉四少啊。”
“乖乖地从了我们,大爷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放开,放开!”青杏咆哮着。
她用尽力气去挣扎,可她还是被人推搡着往巷子里走去,青杏求救似的看着周围的人,可他们看都不敢看这边,只低头排队,就连福记的伙计和老板看到也只当没看到,低着头做糕点。
青杏绝望了。
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她要是死了,陈望会不会难过?他从此以后会不会喜欢上别人?应该会忘掉她吧。
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滑下。
突然觉得很不甘心,她不希望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啊!
“青杏!”突然,一个声音犹如天籁,青杏死气沉沉的眼突然亮了。
陈望飞奔而来,一脸怒火,三两下就将四个油头粉面的芙蓉四少给踢飞了去,接着一人一拳,将人给揍得趴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迅速解决了这四个油头粉面的怪物,一把拉过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青杏,眼睛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青杏哇地大哭,抓着陈望衣领,小拳头擂鼓似的捶着陈望的胸膛,“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呜呜。”
陈望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他一把搂住青杏,满脸的自责:“对不起,对不起。”
他从怀中掏出一根上头雕刻着一枚杏子的玉簪,对青杏说:“我去取这枚簪子去了,我让人在上头雕了枚杏子,象征着你,你喜欢不喜欢?”
青杏握着簪子不住地点头:“喜欢,我喜欢,我喜欢你。”
陈望:“……”他震惊地看着青杏,满脸都是不可置信:“青杏,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话?”
青杏又哭又笑:“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她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嘛。
其实这句话,真要说出来了,一点都不难。
陈望手足无措地看着青杏,眼底都是惊喜。
就在他想抱着青杏转圈圈的时候,突然一队捕快冲了过来:“谁在打架?抓起来,通通抓起来。”
城北区是一些富户高官居住的地方,这芙蓉四少,则是几位官员中的子弟,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无恶不作。
让人见到了都摇头要绕路走。
青杏指着被打的几个男人说:“大人,这几个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快把他们抓起来。”
捕快看了看几个受伤的男人,又看了看青杏和陈望,“你们住哪里?”
“我们住城南。”
“城南啊。”为首的捕快略一沉吟,就说:“他们四个被打的这么狠,明显是你们当街行凶,仗势欺人,来人啊,把这两个人给我拿下。”
陈望护着青杏,一边阻挡着几个捕快的追击,他武功高,对付这几个捕快不在话下,可他怕弄伤青杏,又怕牵连无辜的百姓,再加之这几个捕快是衙门的人,他不愿与之真刀真剑地干,看到青杏跑远了,陈望转头就束手就擒。
“头,那个跑了的怎么办?”
“这个还在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会回来的,先把这几个带回去。”
“倪大。”被打伤的四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在捕快的搀扶下爬了起来,其中跟青杏搭讪的那个喊了一个名字。
陈望发现,被称作头的那个人就叫倪大,点头哈腰地走向为首的那个人:“郭小公子,您没事吧?”
“怎么没事,腰都要打断了。”郭云扶着腰,一脸的夸张:“这个人,你可要好好地打一顿,给我出这口恶气。”
“郭小公子放心,属下知道。您受伤了,属下送你们去看大夫吧。”
两个捕快很快牵来了马车,将四个受伤的男子扶上了马车,郭云坐在马车里,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陈望:“狗杂种,也不看看我是谁。竟然敢打我,我百倍还给你!”
陈望怒不可遏,他要起身,却被捕快又给按了回去。
“狗官!”
许婉宁喝着菊花茶,嗑着瓜子,吃着点心,看着楼下的风景,等着青杏的玉米酥烙。直到一个熟悉的人闯入视野中,许婉宁丢下了瓜子,站了起来。
红梅也跟着看去。
扶柏丢掉一把的瓜子壳:“我的娘,她怎么哭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