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南王开口:「那东西……你要毁要留,都不重要。小濂,你……」
「闭嘴。」李濂忽然发狠般扇了他一巴掌。
转头看向宋老大,怒道:「你到底给不给?」
宋老大慢吞吞地扯过李晏铭,一双手贴上细腰,不老实地摸索起来。
李濂一愣,刚想骂上一句有伤风化,就见宋老大捂着半边脸,从李晏铭手上接过一个小瓶子,晃晃:「你若抢得到,便是你的!」
李濂没等他说完,就身形前移,向着宋老大袭去。宋老大一把推开李晏铭,迎了上去。李濂内力不稳,但是身形极快,眨眼之间来到眼前,同时而至的还有三枚淬着冷光的银针。他伸掌变爪,右手五个手指的指甲竟然泛着深黑,朝着宋老大迅疾击去。
宋老大哼笑一声,踢起脚边的碎石,挡住银针,一只手执着药瓶,侧身避开,另一只手朝着李濂面门打去,李濂退得很快,宋老大只抓到一块面巾,回过头时,看到李濂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愣了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李濂神色扭曲,奋力袭来。宋老大扔开面巾,握住李濂手腕,一推一拉,屈腿撞向李濂小腹。李濂并没有去挡,他的招数滑熘的像条毒蛇,手腕一绕,反手制住,另一只手朝着药瓶伸去。
宋老大忽然意识到,李濂将取药摆在了首位,竟是十分争抢,无一分防御的打法。
右腿重重击中目标,只听到李濂闷哼一声,倒行数十步。嘴角淌着血丝,只是那血丝竟也泛着紫黑,他握着抢来的药瓶,闻了闻气味,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
他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师兄,有一点你猜错了。解毒丹于我从来不是救命的丹药。」
他收好药瓶,身形一闪,越过一地人群,向树林深处跑去。经过佑南王的时候,佑南王半个身子倒在一旁,眼神里带着某种奇特的光彩,他张了张嘴,抬起手,朝着李濂消失的方向试图抓住什么。
宋老大暗地里摇头,感嘆,那哪是什么漂亮的石头,分明就是毒石。
李晏铭问:「不追?」
宋老大道:「老头来信,求我放他一回。便随他去吧……也许他并不想活。」
☆、大结局
顺着长街,经过热闹拥挤的小酒肆,酒肆不远处,一棵五人合抱的老树歪着脖子枝繁叶茂,再往东几步,行人渐少,沿着狭窄的胡同走,尽头是一扇不大不小的门。门内,白色花树探出枝条,空气里瀰漫着淡淡的冷香。
院子里,宋老大抱着一罈子酒坐在树上埋头喝。
距离后山上发生的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地窖里那几罈子混着药味的苦酒全交待出去了。陆祁玉事后笑眯眯地登门拜访过,人模狗样说了一堆官腔,传达佑南王的口谕,消除了留一明与李晏铭的罪籍,事毕,顺走了宋老大仅剩的半罈子酒。当晚就离开了宁城。
记得陆祁玉临走前提到的「兵符」两字,宋老大觉得所有滞涩的困惑之处都有了解答。李光也好,佑南王也罢,竟都是寻着这样东西而来。李濂以假死脱身,为的又是什么?逃离?可他费尽心机终究是逃不脱,方靖追至城主府,没有在「李濂」尸身上找到他想要的,李光便一纸书信灭了李家满门。那日后山,方靖带着大批人马赶到,见到李濂声泪俱下,不过声泪之后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关于「兵符」的事情,宋老大跟李晏铭提起过。李成耀之死,实属牵连,无论是被留一明牵连,还是因兵符而死,都已成事实。李晏铭沉默了很久,第二日似是想开了,照常与他过活拌嘴。
当日宋老大没有看完全场,留下解毒丹便离开了。李濂最终逃脱与否,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老头难得求他,但李濂确实罪孽深重,再加上他已经毒入骨髓,结局如何,全凭他个人造化。
如今想来,整件事情,宋老大与李晏铭不过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小卒罢了。
他笑笑,事情过了大半个月,日子又恢复成以往的宁静清闲。只是这回身边多了个人,日子再不会无聊了。
白花树下,黑发的青年汲着木屐,睡眼朦胧地朝树上喊:「姓宋的,快去买米!」
宋老大捧着空空的酒罈子,咧嘴笑。翻身下树,放下酒罈,笑眯眯盯着李公子不说话,一双手轻车熟路地对着肉最多的地方揉了把,再揽住了腰,一双带着酒气的嘴就这么贴了上去。
此日晴好。
……
只除了一件事。
宋老大对着李晏铭眉开眼笑,手里捏着几枚铜板,慢吞吞出门买米。一出门,那张脸就立马耸拉得又臭又长。
不为别的,就为昨儿个自己又被李晏铭踹下了床!
说起这档子事,距离上回还是中了七日尽那会儿。不,应该说,他和阿晏统共就睡了两回……不过那两回,回回舒服的都是他,难受的都是阿晏,也难怪他对这事忌讳如深。
还寒着脸问他:「你和我在一起难道就为了这种事?」
宋老大当然说,不,我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那种事只是……只是调剂,比起感情,那就是饭后的甜点,锦上的添花。
说到后来,连宋老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宋老大腆着张脸皮,硬是又摸又啃,才换来两人用手发泄了一回。可这半吊着的感觉更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