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微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柯灵:【而且我跟小蒙古那边也证实了,确实是交了个女朋友,就不知道这个女朋友是真的还是假的,江榆舟藏得可好了,谁都没让见,他们城里人真的会玩。】
蓝微叹了口气,打算以工作忙为由,暂时避开这个话题,至于往后,就再说吧。
没想到柯灵并不打算放过她。
柯灵:【那你咋办呢?】
蓝微:【我什么?】
柯灵:【江榆舟这招太损了,他要是真心对你有意思,不至于这么欺上瞒下的,肯定会跟沈阿姨实情以高,结果他倒好,直接给租了一个回来,我还以为他对你多痴情呢,心疼我姐妹。】
柯灵:【我一直有一个疑惑。】
蓝微没多想的打了两个字:【什么?】
柯灵:【你和江榆舟do过没有?】
蓝微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柯灵:【不是,姐妹,你别误会,我是觉得以江榆舟那种,你懂的,他这个人就不是个正经人,你俩要是没do过,他应该不会这么多年都放不下你,我之前看过这么一个说法,就是说这个男人啊对女人,尤其是第一次给过他的那个女人,有一种特殊情感,就叫做占有感,你给他的感觉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就算过去十年、二十年,他会一直追着你跑。】
看到这段话的时候,蓝微正打开了草莓牛奶喝了一口。
她慢慢将牛奶咽进喉咙,关于那晚的画面悉数而出。
牛奶在嘴里突然吃不出什么味来。
沉默数秒,发了两个字给柯灵。
【没有。】
第33章 2022.12.20
手机通知栏跳出一条信息。
2022年的第一场寒潮即将抵达, 降雪范围扩至长江中下游地区。
蓝微望向窗外,不知道今年宁北市会不会下雪。
印象里宁北市很少下雪,高二那年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雪。也是那年寒假, 她和江榆舟去了法国,又遇到了下雪的巴黎。
他们说,巴黎不是每年都下雪, 遇不遇得到全看运气。
而后来,每次想到冬夜, 蓝微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多年前和江榆舟在巴黎共度的那个雪夜。
遇见他的那个冬天、那场大雪,以前以及后来,她都再也没有遇到过。雪这个字眼, 像是打开回忆的一把锁,总也忍不住想起他,想起那个浪漫又唯美的雪夜。
蓝微不清楚柯灵提到的那个说法根据从何而来。那天晚上,她和江榆舟就差了一步。
晚上吃过饭,他们手牵手在巴黎街头散步, 地上、车上、房顶上, 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暖黄色泽的灯光打下来, 像是被融进了这片雪色之中,雾蒙蒙的。
蓝微走一会儿玩一会儿,搓个雪球偷袭江榆舟,雪水渗进棉线手套里,她干脆摘下手套扔去垃圾桶, 转头对他轻轻皱起眉, “江榆舟,我手都冻坏了。”
少年不言不语, 抓过她的右手搓了搓,接着又搓她的左手,两只手一起放在嘴边呵气,那双漂亮的黑眸低垂着注视她,“暖一点了么?”
手心里有他温热的呼吸,暧昧,又亲昵。
“嗯。”她笑颜逐开,满心欢喜。
“走吧。”江榆舟也跟着弯了弯唇角,拉过她的手包在掌心里,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捂着。
走到酒店,蓝微玩心忽起,还不想那么快上去,拉着江榆舟在酒店门口堆了一个雪人。
她把自己的围巾和帽子摘下来,戴在雪人身上。
上楼回房间后,还依依不舍趴在阳台围栏上垫脚往下望了许久。江榆舟洗完澡走出来,听到动静,她也没有回头,盯着底楼那个小小的雪人叹了口气,“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把它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了这里。”
“你想带走?”江榆舟走到旁边。
蓝微点了点头,她也知道不可能,转头看向他,侧拉的天鹅颈因为拉伸的动作紧绷着,形成一段好看的弧度,被雪色照的透亮。
江榆舟情不自禁地伸手揽过她的后颈,他们从阳台一路到床上,接吻那么多次,蓝微第一次感受到江榆舟的凶猛。
脱掉鞋子、衣服,直到躺在床上,仰头望着他的那一刻,终于有一种实质感,蓝微却并没有感到多么害怕,那时候兴许是年轻,在被荷尔蒙冲破理智的当下,只有兴奋,和前所未有的刺激。
但是她感受到了江榆舟的顾虑。
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教她用手,后来终于忍不住的时候,他贴着她的脖子急促的呼吸,说要对她负责。
说这句话的江榆舟应该是认真的,却也是若干年后的现在,她猛然反应过来。
打心底来说,从一开始起,她就不觉得江榆舟会对她负责,况且,从现实的角度来说,以江家的家境,江榆舟也不可能有那个能力娶她。
所以他们很少谈及未来,因为这段关系困难重重,注定难以长久。
可即使如此,掉进感情的旋涡之中,谁都难以保全自己,一面理智,一面欲望,撕拉挣扎,不像个人样。
那时候只是觉得,要负责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具备任何意义。
对她负责,从现实层面来说,那压根不可能。
先不说他能不能对她专一,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她和江榆舟在一起。
情.欲之中,多巴胺分泌上头,谁都会说这样的话。
所以她才会轻笑着问他拿什么娶她。不想在她看来只是很简单的一句问话,却成了她践踏他自尊的罪证。
男人都是现实的吧。
蓝微见过太多的男人,也知道这个群体寻找女朋友和找老婆是完全两个不同的门槛,他们要求的老婆必须是高自己一截的、有所可图的、有利于帮助他们发家的。
但是现在的她,对江榆舟来说,并没有太大用处,蓝家已不是当年的蓝家,甚至还有可能会拖累他。
依照柯灵那个说法,也是不可信的,因为那个晚上她和江榆舟什么都没做,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没到那一步。
他们之间如果要算的话,也只能说曾经浓烈的爱过一场,但是这爱到底是不是爱,她也已经搞不清了,事到如今,是执着更多一点还是感情更多一点?
那剩下最后的解释还是那个——
他想以这种激烈的方式报复她,然后结束这一切。
可是为什么要报复她?
明明、明明错的是他。
也许,她想,这报复成因复杂,有他的偏见,也有她曾经口不择言的嚣张,让他觉得被践踏了自尊。
又或者,他还爱着她?
想到这里,蓝微心脏一缩,不敢再想下去。
仿佛那儿有一个深渊陷阱。
人总会反复且多次的掉入同一个陷阱,就像眼前这个草莓蛋糕,多年以后他还是记得她最爱的口味,便以为这就是“特殊的信号”,为这一点点的温暖和感动,重蹈覆辙。
说到底是因为还没有完完全全放下这个人,还对他心存幻想。
可是草莓蛋糕那么好吃,她竟舍不得放下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