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谭柚的耳力还不错，甚至她还听到高二高三的学生在议论。谭柚从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出名到全校皆知。


    殷琇站在谭柚前面，闻言和谭柚咬耳朵：“什么感觉？”


    谭柚僵着脸面无表情：“感觉太好了。”


    殷琇哈地笑出声，在接收到谭柚的死亡凝视的时候，她忙止住笑意：“唉，就是因为站你旁边，估计都有很多人认识我了，感觉还不赖。”


    谭柚不再搭理她，不过就是一时的成绩，慢慢的大家也就平静下来了。


    她现在的心思都放到了中午的午休上，也不知道唐老师知不知道她现在的成绩。回顾从前，除了亲人以外，那么多教师里，谭柚觉得最愧疚的就是唐老师。


    这位班主任真的是非常典型的嘴硬心软，面冷心热。看着不近人情，其实对她非常关心。她沉迷于小说的时候，唐老师不止一次地找她谈过心。


    如今再回望，谭柚才明白人生路上能够遇到真心为你着想的老师并不多，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存在。


    上午三四节课就是数学课，李福贵在进了班级后就先将一张打印好的成绩表递给谭柚，在看到谭柚摊开的数竞题后，李福贵挤挤眼。


    “会做吗？”


    因为没到上课时间，他索性在讲台边坐下，也算是他和谭柚之间的师生问答了。


    谭柚笑笑：“看着挺有意思的，每一次解题都像是解谜一样。”


    李福贵摇头：“不会的也别问我，我搞不懂。还有，不许耽误学习。”


    谭柚点头：“明白，我不会耽误学习的。”


    曹海燕撇嘴，就谭柚这样，她要怎么影响学习？这分数都无限逼近满分了，这还让别人怎么追赶？军训的时候觉得谭柚应该成绩不错，可谁也没想到谭柚成绩这么好啊。


    上课铃响起，李福贵站起身清清嗓子：“上课了，今天我们主讲摸底考的卷子。本次摸底考，第一名是……”


    “谭柚！”教室里是整齐划一的喊声，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谭柚身上。谭柚板着脸，心道这种场面还要再经历多少次？她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李福贵笑笑：“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就简单说两句。本次摸底考，谭柚不仅是全班第一，同时也是高一年级第一，同时也是九门单科第一。”


    “你们看谭柚每次下课都在座位上学习，就知道她学习态度有多认真了，大家要向谭柚学习。”


    数学课代表说了一句：“谭柚看的那些题我们看都看不懂。”


    “对啊，这还怎么学啊？”


    李福贵梗了下，心道这波小崽子们还挺不好糊弄：“谭柚为什么能看课外的习题呢，那是功夫在内不在外，因为她平时都认真学习了，所以她才能安排课外学习。”


    “你们把教材上的内容学好了，我就阿弥陀佛了。现在开始上课……”


    李福贵在上面讲课，谭柚就在下面对着数竞题发呆。主打的就是一个你讲你的，我学我的，两人互不相干互不打扰。


    李福贵索性不管她，谭柚已经用成绩证明了自己，再拘着她也只是限制学生。若是谭柚真的因此而耽误学习，李福贵到时候肯定要找她谈话的。


    中午午休，谭柚拿着成绩表到初三教师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正好有几个老师在。再一看，谭柚尴尬的脚指头都要抠地了，除了她之前的初三班主任唐老师，其余科目的老师基本都在。


    看看难掩得色的化学老师李老师，谭柚就知道肯定是他搞的鬼。这位化学李老师也就是刚毕业的年纪，还有些童心，平时和学生们也会开玩笑。


    不像别的教师，在任教时间长了以后，对待学生的态度就会越来越严肃。


    李老师对于谭柚的眼神不痛不痒，甚至还冲着谭柚招手：“进来啊，杵门口做什么？”


    谭柚努力板正了脸色：“李老师，您的办公室可不在这儿。”


    “唐老师、陈老师、胡老师……”


    一圈叫下来，谭柚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唐老师看看谭柚，忽然叹了口气：“不是要给我看成绩表的吗？”


    谭柚深吸口气，将成绩表递到他手上。唐老师低头看了一眼，最上面的就是谭柚的名字。尽管他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可是真的看到这个分数，他依然感慨不已。


    “数学都能考满分了？化学也考满分了，就物理扣了两分。”物理老师抽过成绩表看了两眼：“谭柚，我这就要批评你了，怎么就偏偏物理扣分了？”


    谭柚想要笑，却根本笑不出来，只是忐忑地盯着唐老师。


    唐老师叹了口气：“你考了这么好的成绩我为你高兴，以后继续努力。”


    他也不再说以前的事，只是拍拍谭柚的肩膀：“记住以前的教训，不要重蹈覆辙。我和别的老师们都会一直看着你的，从现在开始重新出发，努力学习吧。”


    谭柚郑重点头，她能够轻松的和别人调侃逗趣，甚至若是遇到不平不公的时候，她也会据理力争。可是只有涉及到内心最深处的情感的时候，她就变得笨嘴拙舌，不善于表达。


    唐老师释怀地笑笑：“好了，既然来了，我们不说以前了，说点轻松的。在高中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谭柚笑道：“挺好的，老师们都很关照我。就是李老师，今天就是他攒的局吧？否则老师们怎么来这么齐？”


    唐老师冷硬的面容也展开许多：“我是1班的王老师跟我说的，他特别喜欢你，跟我打听了你的好多事。”


    “你没选王老师，他挺遗憾的，不过你有你的人生理想，这是好事，你不用顾及我。”


    谭柚心里暖洋洋的：“王老师那边我很抱歉，只是我以后想学的专业和化学关系不大。也是我和他没有缘分，这也强求不得。”


    “你是真的成长了，”唐老师看着如今的谭柚，内心也很感慨：“这个暑假想来你是真的沉淀下来了，以前觉得你有些浮躁，现在你的眼神是彻底沉静下来了。”


    谭柚半真半假道：“人总要接受教训的，我不能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